裴时臣瞪了一眼路文:“胡诌什么呢,这是表小姐!”
“表…表小姐?”
路文惊的往后连连退步,不敢置信的指着严惊蛰,捂着嘴小声道:“世子爷,你咋知道这是表小姐?”
黑灯瞎火的,可别抱错了人啊!
“不会有错。”
裴时臣目光为之一柔,注视着严惊蛰满头黑黝黝的小辫子,神情缱绻,“表妹从小就不爱钗环首饰,一头长发总是编盘成各式细小的长辫,我瞧一眼,便知蹲在那的就是表妹。”
路文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非要和裴时臣抬杠:“世子爷话可别说满了,这世上怎会有女子不爱金银首饰?何况咱们来雍州的路上,一头碎辫的女子不知凡几,世子爷别是——”
路文巴拉巴拉的还没说完,裴时臣的脸色就极为难看了,考虑到严惊蛰睡的正熟,裴时臣忍住训人的冲动。
“世子爷,等等我啊。”
路文掐着嗓子说话用气音发声,活像个深夜做贼的坏人,“这-毛-驴-怎-么-办-啊?”
世子爷都走出老远了,这傻驴子竟还趴在地上呼呼大睡,驴子目测是表小姐的,搁在这不闻不问应该不行吧?
“拉上!”
裴时臣同样憋着气息说话,只是攥紧的拳头,无不在诠释他恨不得折回去赏路文几个板栗子吃。
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时候,嘴巴和鹦鹉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得嘞!”
路文兴奋的直搓手,这毛驴刚才下水的时候,蹬了他一身泥,这下落他手里了吧,瞧小毛驴呼呼喘气的鼻子,路文玩心上头,竟大胆上手将小毛驴的鼻孔堵住。
小毛驴感觉难受,本能的站起来摇头晃脑,伴随着高昂的‘欧欧’声,睡梦中的严惊蛰揉揉眼睛。
四下寻找小毛驴的踪影,一抬眼,撞入眼帘的是一抹青竹衣领,往上,是她当初跟系统调侃过的男人喉结,再往上,她却不敢再看了,不顾身上的僵麻,手脚并用的往下跳。
“小心点,”
裴时臣扶着严惊蛰的手,略带忐忑道:“可是路文吵到你了?”
“你谁啊?”
严惊蛰毫不客气的打掉裴时臣的手,目光在裴时臣胸前浅浅水印上拂过,脸蹭的一下涨红,说话声中带了三分警惕,“你这人,深更半夜的来我家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裴时臣捏了捏空落落的手掌心,忙上前安抚道:“表妹莫慌,我是——”
路文牵着终于软下脾气的小毛驴走过来,听到动静,立在原地笑着拱手:“真巧,这毛驴一醒,表小姐就醒了,嘿嘿,路文见过表小姐,适才要不是世子爷察觉蹲在那打瞌睡的是表小姐,说不准这会子表小姐就被临川兵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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