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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别想了,这两天先好好休息,警察叔叔会找你问话的。”
贺图南换了水,把她袜子轻轻褪下,她的脚,冻伤了,他低头细致地把每根脚趾洗了,指缝也洗,一边洗,一边缓缓搓揉。
“医生说,再冻久点就要截我脚趾头了。”
展颜依稀记得医生说了这么一句,她脑子浑浑的,下意识说道,水盆里砸起一朵小小水花。
贺图南一声不吭地反复为她清洗。
“我……”
他抬起头,不让她说话:“别说了,先好好睡一觉。”
展颜问:“你哭了吗?”
贺图南眼圈通红,他没回答,用干燥的毛巾把她脚擦干净,拿新袜子套了,展颜躺下,她伸出手拉他:“别走。”
他端着盆,说:“我不走,我去把水倒了。”
“别走。”
展颜哀求他。
贺图南把水盆放下,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握着她的手:“我没走。”
展颜就看着他,她憔悴了,脸皱巴巴的,只有眼还是明亮的。
“我是做梦吗?”
“不是,你在家了。”
他试图对她笑一笑。
展颜犹似呓语:“我怕我是在做梦,我总是梦见妈还活着,跟我说话,我一睁眼,她就不见了,你也会不见吗?”
贺图南别过脸去,一只手伸过来,他闭了眼,那温热的指头在他脸上摸了摸,濡湿了。
她但凡有一次在火堆熄灭时睡过去,就冻死了。
没人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是靠着怎样的毅力,控制着躯体,不让它沉睡,一直晃动。
她累到哭,没有眼泪的哭。
“图南哥哥,”
她喊他,“我看不到你。”
贺图南转过脸,攥住她手腕,轻轻放下:“睡会儿吧。”
“我不敢睡觉,我害怕。”
她轻声说。
贺图南笼住她的手,挨得更近些,他的呼吸,抵着她的鼻尖:“别怕,这是家里。”
“你别走。”
“我没走。”
他看到她头发里的木屑,拈出来。
“我睁眼的时候,还能看见你吗?”
“能,我跟你保证,你第一眼就能看见我。”
他伸手在她眼皮上轻轻一抹,展颜闭上眼,她缩在沙发里,像乡下小狗睡在棉花堆,那样软,那样暖和,简直能做一个甜甜的梦。
贺图南歪在沙发旁,他也到极限,整个人垮下来,他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只知道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
他霍然起身,透过猫眼,发现是爷爷和姑姑。
犹豫霎那,他开了门。
“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让你爸发了疯!”
爷爷一双老眉,几乎倒竖,姑姑劝他,“爸,您别气着自己。”
沙发上,展颜已经爬起来。
“就这个孩子?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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