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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眯起眼来:“有何佐证?遨”
兰芽奏道:“请皇上允许奴婢传召曾诚府中旧人凉芳上殿!”
兰芽虽则跪着,却是好大的气势,倒仿佛堂上高坐一般。
张敏皱了皱眉,忍不住出言提醒:“小兰子你慎言!
凉芳是个什么人,不过是江南戏子,如何有资格面见天子?”
兰芽则直直望着皇帝:“圣上,曾诚已死,凉芳乃为最重要的证人。
伏祈圣上不拘旧例,允他御前奏对!”
皇帝想了想,便点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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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不多时,凉芳上殿。
事先兰芽并未与他通气,便偷偷瞄着他的反应。
凉芳果然好气度,不止如贾鲁所描述,身在顺天府大堂依旧没有半分惧色;就连此时,身在这乾清宫中,以布衣之身面见天子,竟然都能安然若素。
凉芳自然也在瞄着兰芽。
两人目光凌空一撞,兰芽瞧见了凉芳的防备和责怪之色,兰芽只好抱歉地笑笑。
皇帝细细打量凉芳,也不由得露出惊叹之色来。
张敏急忙上前,引导凉芳以大礼跪拜。
皇帝便笑了:“传说曾诚生前为了一人如疯如魔。
朕起初听来还觉纳闷。
想那曾诚也是江南一代名士,最是一把傲骨,却怎地竟然为了一个男子而做下那等荒唐事?此时看来,朕倒仿佛理解了。”
这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来,自然是极重的夸奖。
凉芳遂重重叩头:“草民岂敢。”
皇帝便又问兰芽:“他又如何能证实怀仁谋反?”
兰芽赶紧去望凉芳,果然凉芳一脸的惊愕,双眼如刀瞪向她。
兰芽赶紧避过,叩头道:“圣上请准许奴婢代表皇上问凉芳几句话。”
皇帝点头:“准。”
兰芽便转过身来,依旧跪着,却面向凉芳。
“凉芳,我且问你,你敢否认自己身为紫府番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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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连皇帝也是一愣。
无论是锦衣卫,还是紫府,都可绕过有司,直接听命于皇帝。
凉芳既然出身紫府,身份上便自然与皇帝拉近了一层。
凉芳盯着兰芽,紧咬牙关。
他曾经刻意避开此节,却没想到兰芽还是猜破了,更挑在皇上面前揭开!
他若否认,便是欺君大罪——她这是逼他不得不说实话!
凉芳恨恨道:“草民是!”
兰芽慧黠一笑,转身朝皇帝道:“奴婢方才请旨传召凉芳上殿,便是因为早知凉芳出自紫府。
普通草民自然不可面见天子,可是紫府番探乃是皇上近侍,奴婢此请,当不算乱了规矩。”
皇帝点头:“不错。”
兰芽开心一笑:“谢皇上!”
兰芽便又转向凉芳:“我再问你:曾诚贪墨,你等是否早发现端倪,于是曾向怀仁密报?只因怀仁非但是南京守备太监,更是出自司礼监,与紫府乃为同门,于是你等在南京凡事都先向怀仁通气,然后才上报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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