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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雨却没有风,原本那灯笼静静悬垂。
就算斜雨打来,也不该会摇晃得这样急。
那掌柜便一个激灵,果然见雨幕里借着夜色走来几个男子。
俱披着黑色的披风,低低垂着头,脚步声混在雨声里,飒飒地辨不出来。
一队人到了门口,两人看住门左右,一人上前走到柜台前,朝掌柜竖起一根手指。
异样的阴森,叫掌柜张大了嘴巴,却没敢出声。
最后一个为首模样的人才走进来。
与前面人一样的隔雨披风,衣料上却考究了许多。
雨披内里翻转处,可见金丝刺绣。
而那一张脸,更是冰封雪笼,一双唇在夜色里刺目惊心地红。
掌柜心下便一晃。
他也是老.江湖,凭做派和脸色,便知道来的是个公公。
那立在他柜台前的黑衣人没说话,只就着手上淋着的雨水,在柜台桌面上写下一个“秦”
字。
掌柜立马会意,用力点头,抬手朝上指了指。
一众黑衣男子便各自把守住走廊口、楼梯口。
只有两人随着那为首之人上了楼。
那人最终立在秦直碧的房门前,那两个手下其中一个看住走廊左右,另外一个将薄薄的刀刃伸进门缝,上下无声一挑,门便静悄悄开了。
那个手下随即鬼影一般飘入门内,制住了陈桐倚,将陈桐倚裹在大披风里,带了出来。
一切就绪,那为首的男子才约略左右看了一眼,抬步走进了门。
门关严,没点灯。
天上落雨,便连月色和星光都没有。
秦直碧却也无声地醒了,睁开眼,没惊慌也没喊叫。
只拥被坐直:“敢问来者是哪位公公?”
来人便笑了,笑声阴柔寒凉。
“秦公子,果然了不得。
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公的?”
秦直碧淡然垂下眸去:“香。”
来人便又笑了。
秦直碧说得对,此时无灯无星也无月,用眼睛辨别不出来人,可是鼻子却能帮上大忙。
凡是宦官都用香。
一来是因为宦官净身之后,有的小解便不那么顺畅,身上难免会带了些味道,于是要用香来遮掩;二来是宦官净身之后,又久在后宫嫔妃身边伺候,于是一来二去变得阴柔,也喜欢模仿女子擦胭抹粉。
只是宦官终究不是女子,所用的香自与女子所用的又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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