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阳已西去大半,只是辉色明亮,照着她的青衫,让她的裙摆染了绯色。
他也一揖,“九娘慢行,恕不远送了。”
他脚下是一筐鱼,并不如之前鲜活了。
沈当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他,小心护着楚姜主仆三人上了马车,又才拱手与他告别。
扬尘才刚激起,又被西沉的夕阳照着,草木笼上尘灰,变得萎靡,他只停留了片刻,就提着鱼篓入了林间,并不是回药庐的路。
马车上,楚姜还在思索着,就听沈当隔着帘子道:“女郎,方郎君身份有疑。”
楚姜只有一瞬的惊诧,“你说。”
“方才属下下山,见到一个卖鱼的渔人,正是我说的那南阳王旧部,也是当日我们所托之人。”
只一个“鱼”
字,楚姜便尽数明白了过来,“方晏与南阳王有瓜葛?”
“应当是的,我不敢贸然惊动,若是乍然跑回去女郎身边恐方晏察觉有异,反害了女郎,只敢急忙下山找了人来,照着先前您的吩咐行事。”
阿聂跟采采都惊疑得不敢出声,又听沈当道:“那人叫廉申,昔日南阳王统领十万兵马,军分两部,一支霜翎军直受南阳王管辖,一支龙骁卫由虞氏大宗嫡支虞剑卿直接管制,间接受制于南阳王。
十六年前四万龙骁卫于淮左之战尽数战死,而霜翎军有近千人撤离淮左,回到了金陵之后,陈粲便要以此战事问罪于南阳王,言语斥他贪生怕死,留虞剑卿守城而亡,却自己遁回金陵,南阳王适时已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至其与家中妻儿一并被斩杀时亦未见其醒来。
此等暴行只有霜翎军那剩下的那近千人有怨声,陈粲发诏令布告百姓,这些人是受南阳王蛊惑,也并未理会怨声,反而又多杀了霜翎军五百余人。”
楚姜沉吟,“那廉申,就是没死的那几百人之一?”
“正是,他是霜翎卫中一个文书,陈粲杀完了人,大言不惭对剩下的人说还可容他等为南齐效命,廉申等人不受此令,便四散而去,方有了属下与之结识之事。”
“你们如何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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