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彻刚进院就被突然窜出的辛茴拦住:“淮王殿下,我家殿下今日……不方便,已经睡了。”
“我明早要启程往南境誓师,”
萧明彻道,“有重要的话与她说。”
见他神色凝肃,辛茴也不好太强硬,便道:“那就委屈您稍候,我得先去问问殿下的意思。”
“有劳。”
去寝房的途中,辛茴悄悄回头看了三次,萧明彻始终站在原地,未再进寸步。
说实话,辛茴有点惊讶。
若萧明彻硬闯,她未必拦得住。
可自从去年李凤鸣立了规矩,萧明彻几乎没再做过不经通传就入内的事。
对齐国男子来说,妻子不过私有物,万事都是他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而萧明彻身为一个齐国皇嗣,即便到了如今这般只差半步便登储位的风光地步,也依旧愿意遵守李凤鸣立下的规矩,这真是非常出人意料。
进了寝房,辛茴小声轻唤:“殿下。”
“嗯?”
李凤鸣并没有睡着。
她每次癸水来了就难受,但只有遇到满心烦闷时才会不言不动地发木。
听她应声,辛茴立刻道:“淮王此刻就在外头。
他明日就要启程去南境,有重要的话要与您说。
让他进吗?”
李凤鸣恍惚了一瞬,才有气无力道:“好。”
萧明彻除去外衫,摸黑上榻。
李凤鸣背对他侧身躺着,他便贴上去,展臂环住她的腰。
“父皇命我明早启程,”
他贴在她耳畔,沉声低语,“他今日与我谈了些事,但我还没有给他答案。”
他虽没说齐帝今日与他谈了什么,但这种事哪里瞒得过李凤鸣?太子被废是早晚的事。
继任太子人选除了萧明彻,没有更合适的和亲联姻,利字当头。
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如今的“大齐淮王萧明彻”
距离“大齐太子萧明彻”
,就只剩一步之遥。
在这个紧要关头,“储位”
与“李凤鸣”
之间,哪怕牵头猪来也知道该选前者吧?可是萧明彻说,在储位和你之间,我选你。
李凤鸣又不是榆木脑袋,萧明彻对她有那么几分情意,这事她并不怀疑。
毕竟,她对萧明彻也同样是有那么几分情意的。
可喜欢到这样的地步,她实在难以置信。
他俩都是皇嗣出生,怎么可能不知权力和情感这两者孰轻孰重?怎么可能像三流话本子里的痴男傻女那样,迷信“有情饮水饱”
?所以,萧明彻这要不是疯话,那就一定是假话。
谁若真信到心里去了,谁就是那头被牵来的猪。
李凤鸣瞪着眼前人。
哪怕四下黑乎乎,她也一直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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