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憬稍微有些惊讶,老师常年闭关,并不大理会家族中这些纷纷扰扰的往事,以往他被罚关祠堂,老师也从不插手,今日忽然前来,实在教人意外。
华胥君已过不惑,却不能从他身上看见半点苍老之气,岁月在他身上仿佛是停止的,细细品味,只能看到如山如海般的君子内蕴,像一簇丛立着的修竹,笔直稳当,风雨不可催折,又平柔可御四方。
他没有答话,挽袖上前,拨亮了烛台里的灯芯,好片刻才在华胥憬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淡淡发问:“为何与家主争吵?”
他问这个问题,华胥憬仿佛有些心虚似的,目光一闪,沉默着低下了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华胥憬几乎是这位华胥君一手带大的,家主威严有余,亲近不足,掌管着封魔疆大大小小的事宜,即使是唯一的孩子,也鲜少有时间陪伴,与其说是父子,这二人像上下级更多一些,十岁以后,他被选定为堪神的继承人,便顺理成章地送到了华胥君膝下教导——他可以与家主梗着脖子顶嘴,却不敢在华胥君面前胡闹。
“……没什么。”
他试图蒙混过去。
华胥君挑完灯烛,回过头来,眉梢微微一挑,道:“没什么?没什么家主会罚你关一个月的祠堂,还派人守着,不让你离开?你受罚从来不会先走一步,整个封魔城谁人不知?以往可没闹出过这么大阵仗,阿憬,说实话,告诉我,你要离开去哪儿?”
华胥憬是因为地裂被紧急召回的,那块五彩石确实很好地解了封魔疆的燃眉之急,可地底下的危机显然没有完全解除,在这种境况下,华胥家的少将军,华胥氏的小少主,竟然要求离开封魔疆?家主没打断他的腿算仁慈了。
华胥憬垂着眼,睫羽簌簌而动,低声道:“老师,我有很重要的事……”
“所以你就弃封魔疆于不顾?”
“……我没这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
华胥憬嘴唇嗫嚅了一下,又沉默下来。
华胥不晦叹了口气,到底没再逼迫他,随手拉了个蒲团,撩袍而坐,道:“我知道,来此之前,我问过夫人,她说你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地方,叫邀月书院,怎么?那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人?”
被说到心坎上,华胥憬控制不住情绪的外露,薄唇微抿,溢出一点不受控制的担忧来。
他看在眼里,心下微动,道:“阿憬,你很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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