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若真是剖白了心迹,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才是最可悲的,谢逢秋比谁都明白这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听他这么说,谢十六才松了口气,待他走后,唐潜远才暴露了始终隐藏了几分震惊,诧异道:“我天,他还真喜欢程衍啊……”
谢逢秋:“你刚刚套话套得这么溜,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唐潜远:“我知道个鬼啊,那不是配合你嘛!”
“……呵。”
这人一定是跟华胥一脉相承的木头!
谢十六进去了没片刻,又出来了,不过这次是两人一起。
程衍虽然心性渐渐沉稳,可审美上还是喜欢那些张扬耀目的配饰,简洁飘逸的书院弟子服,中间一条腰带却是特制的,绘着栩栩如生的狮首狼牙,马尾高高束起,白银发冠熠熠生辉,衬得其下眉目分明的少年愈发俊朗。
谢十六和他并肩立着,这人大半年抽条拔节长了不少个儿,以往只觉得他快要和华胥不相上下了,如今一看,竟已经比程衍高上些许,姿容清秀,温和有度,和身旁俊美无俦的少年站在一块儿,竟有些莫名其妙的般配。
谢逢秋心中暗叹,他琢磨着,十六这开天辟地头一遭的桃花运,怕是能成!
两人双双走近,谢十六绅士地替人家拉开椅子,又主动倒了盏热茶搁到他手心里,从始至终笑意浅浅,举止沉稳,跟平时疯疯癫癫的那个谢十六简直判若两人!
唐潜远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但他是第一次知道还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于是心下感慨万分,看着两人,简直像看到了崭新的新世界大门。
程衍却仿佛有些不适应,偶尔会稍稍皱眉。
他依旧坐在谢逢秋对面,谢逢秋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与一双稍显锐气的眸子对上,程衍看他一眼,便又倏忽低下头去,安静地盯着桌子,片刻后一声不吭地推过来一把木梳。
“……啊?”
谢逢秋完全没反应过来,默默坐直了身子,程衍依旧不看他,无比沉静地道:“头发。”
“啊……哦,谢了。”
谢逢秋这才想起自己的头发还是乱糟一片,幸好今天休沐,不然顶着这发型去上课,清霜长老又得把他赶出来。
他诚恳地道了谢,然后拿着梳子往头上薅,他历来简单粗暴,不喜欢在这些小事上多费功夫,通常都是插进去直接扯,然则今日头发又抓又揪,格外凌乱,打结的地方不少,再这样粗暴对待,不免龇牙咧嘴,有几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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