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熏然心口钝了一下,这人第一次在他面前以“哥”
自居。
虽然,他一直叫他远哥。
这人自己往睿哥那档上贴呢。
还是只能微笑。
有种关系,叫,无论如何,你还是只能保持微笑。
头顶上的路灯坏了,忽闪忽闪的。
映在李熏然脸上,时明时暗。
男孩儿眼里有落寞。
坏了的路灯也能照出来。
凌远不忍心继续看他,说了再见,转身要走。
李熏然冲他后背也说了声再见,那人回头朝他笑,又说了一遍开慢点儿。
李熏然固执。
这个,凌远打从病房见到他时,就看出来了。
有时候,人会怕另一个人太固执,但有时候潜意识里其实更怕他不固执。
做任何决定都需要资格。
甚至,考虑任何可能性,也要掂量一下轻重。
凌远不是看不懂小孩儿努力掩饰又怕他体会不到的那些个小心思。
他的短信和青团,他点的菜,他的眼神,他心里的拿捏。
可他只是个小孩儿。
不知道什么叫难以承受之重,更不懂什么是难以承受之轻。
李熏然从小到大最了不得的承受大概就是他的局长爸爸拦着他当警察这事了吧,凌远想。
凌远洗澡,换衣服,启动洗衣机,归置行李箱里的东西。
一个方纸盒被他丢在餐桌上。
鲜亮的红色纸盒,三个油亮黑色字,稻香村。
牛舌饼、山楂锅盔、绿茶酥、红沙琪玛、枣花酥,凌远猜着小孩儿的口味,在柜台前挑了半天。
最后,还是没送出去。
当早点慢慢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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