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外头有人来敲门,是顾寅。
代顾长安传话说等柳氏的灵停满三日了再走,霜澶应下。
霜澶原本来沈府便就是为着给柳氏上一炷香,眼下心愿已了,外加上昨日晚间那谬妄之事,霜澶眼下正是心烦意乱的辰光。
后面两日霜澶再不敢出门去了,左右一应吃食都有人送来,便鸵鸟一般窝在房内。
……
柳氏下葬这日一早,天色不好,阴沉沉得竟似是要落雨,连带着风内的寒意也多了几分,霜澶跟着顾长安与顾寅一道出了小院。
时辰尚早,柳氏的棺木还在灵堂安置着,霜澶仍旧躲在顾长安的身后。
不多时,抬棺的人便来了,一行人哭哭啼啼得上了路,霜澶一众走在人堆里最后头,跟在顾长安身旁不冒头。
沈肃容走在最前头,一旁跟着沈远。
待至沈府府门时,大门紧闭,只开了一旁的小侧门,霜澶不禁戚戚然,虽说妾室过世不能从正门出这理早就知晓,可真到这时候还是教人心下酸涩。
正这时,前头竟悉悉索索传来议论声,霜澶探身出去一瞧,竟是沈肃容跪在棺木与侧门之间,那棺木自然不能越过沈肃容而去,故而停了下来。
沈肃容哀毁骨立得跪着,想来是悲痛欲绝,面上却不曾落下一滴泪。
霜澶离得远,人群又吵闹,委实听不真切前头说话。
只得侧眸去瞧顾长安,“公子,沈二公子怎的跪下了。”
顾长安面色凝重,“想来瑾怀是想让这位二夫人从正门出的。”
霜澶背脊一僵,只从人堆里定定得看向沈肃容,再不吱声。
那沈肃容跪了许久,才见王氏领着吴嬷嬷从内堂出来,至沈肃容的身旁,也不知朝沈肃容说了什么,便转身回去了,徒留沈肃容一人在门口跪着。
想来时辰耽搁得太久,没得误了事体,有人上去劝,可沈肃容依旧不为所动。
良久,沈儒璋才从内堂出来,负手立于沈肃容的身前,沈肃容朝沈儒璋恭恭敬敬作了揖,随即听得一句,“父亲!”
,便重重得朝地上磕了下去,而后却并未起身,想是那沈儒璋不应今日便不起了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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