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哭了!
&rdo;子歉斥道,他拍着阿珑仍揪着他衣服的手想让她松开,自己也狼狈莫名。
他话音落下,阿珑一哆嗦,当真不敢再哭,只是仰头,微张着嘴不住抽泣。
她一头卷卷的头发乱糟糟的,极度亢奋过后的脸上残存着淡淡的粉色,脸也圆,眼睛也圆,分不清上面的湿痕是鼻涕还是眼泪,颤抖的嘴唇往外呼着热气。
子歉忽然觉得自己怀里的不是一个人,是只斗败了的猫。
他又想起了青溪,青溪才有一双猫一般的眼睛,杏仁形,眼波灵动,清纯而娇媚。
子歉不久前见到了她。
青溪给他回了电话,说:&ldo;你现在没喝醉的话我们可以见见。
&rdo;她变了许多,一身华服,拎着她从前一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的包,浑身上下有一种过度夸张的精致,这是对从前吃过的苦报复性的补偿。
青溪对子歉说,她过得挺好的,不是气话,也不是谎言。
隆兄待她不薄,热情过后虽未厌弃,但也没有在她身上耗费大量的时间。
他有钱,身边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她还说自己不为傍男人而羞耻,隆兄给钱,她付出ròu体,不偷不抢,不拖不欠,没有伤害自己,也没伤害别人。
他们这些人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子歉连魂都卖给他&ldo;二叔&rdo;了,比她还可怜。
她和隆兄只谈物质,不涉及精神,从无争执,日子过得很愉悦。
终于她不再为了一碗牛ròu面而恨不得撕碎一个陌生人,等候恩主召唤的间隙,她还能有时间读书、学画画。
这是青溪从小渴望的事,在过去的家庭里她多上一天学都是对弟弟的剥削,现在心愿才一一实现。
子歉无话可说,是啊,他又比青溪干净多少?青溪尚且一部分是属于她自己的,没有魂的人,身体又能自由到哪去?他总是存着奢望,执着于不属于他的东西。
青溪仿佛他年少时亲手做的泥陀螺,他满手脏污,捧着它心中却满是喜悦。
他现在已过了玩陀螺的年纪,洗净双手,只余眷恋。
祁善呢,祁善是子歉心中的一幅画,裱在优美典雅的画框里,装点他的寒室。
她的喜、她的悲都隔了透明的一层。
子歉珍之重之地端详,却发现她早在无法触及的地方落满尘埃。
阿珑现在的样子在子歉看来一点都不美,可她是活的、热的,由他支配。
他可以成全阿珑,阿珑也可以成全他。
斜风细雨终须归祁善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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