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江格面无表情地掏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放在仪表盘上:“这些钱晒干都是你的。”
出租车在陌生城市里没有走一点弯路,二十分钟后,岑江格站在了一家宠物店的门口。
和想象中凶狠的地方不一样,宠物店的装修非常温馨,软软的地毯和明亮的光线配合着,丝毫看不出洗澡间居然囚禁了一只人鱼。
那股力量消失了。
岑江格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好像替代那股力量反击着自己的心脏,所有如潮水般散去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涌了回来,他的目光从坚定到迷茫,最后变成了清明。
他居然丢掉了他的小人鱼。
他掀开最后一道屏障,看到了被挂在空中的莫渔。
再形象一点,小鱼干莫渔。
比起断尾时的毫无光泽,眼前的莫渔像是从沙漠走了一趟,覆盖在腰间的鳞片都干得翘了边,一头黑发更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灰头土脸地支棱在背后。
岑江格踉跄了一下,把莫渔从空中解了下来。
莫渔迷迷糊糊睁了睁眼,看到是他,笑了一下:“哟!”
岑江格亲了一下他干枯的嘴唇,回了一个“哟”
。
莫渔:“切克……”
岑江格捂住了他的嘴。
头顶的灯丝在这喜庆的重逢里轻轻断了,发出“嘶”
的预警。
几乎没有思考,岑江格护住了莫渔,他很用力,把小鱼干压在身下罩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就是身体内水分的迅速流失,这感觉太难受。
还好我没再继续失忆了,岑江格极缓慢地举起手臂,极快极狠地撞在了水池边缘的瓷砖上,一道血口张开了。
他故技重施,将血涂在了莫渔的唇上。
感觉不够,他歪头想了想,像抹香水一样把血蹭在了莫渔的左手腕内。
失血和失水的双重折磨下,岑江格依然没忘了吐槽人鱼族,他双眼有些失了焦距,却还是带着笑对准狂哭的莫渔:“你妈不靠谱,怎么还不来救我们。”
莫渔没想到自己干得都快死了,依然能流这么多眼泪,他毫无形象地抱住岑江格疯狂流血的手臂嚎哭,嘴里胡乱叫着,一会儿喊妈,一会儿叫格格,一会儿打嗝……
在令小鱼干绝望的时间流速里,清脆的手杖击地声由远极近,最后停在了身边。
莫渔眼睛都哭肿了,透过岑江格的胳肢窝看亲妈:“妈!
我不想离婚了,我不离了!”
莫渔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哭完往后一仰立刻晕了过去,再醒来发现自己还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身上还压着硬邦邦的男人。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岑江格的肩膀,嘴巴一扁看着蹲在一旁的冬青:“他没救了吗?”
冬青正捏着下巴发愁,看他醒来眼睛一亮:“他这是脱水了,我们给他补了应该就好了。”
莫渔:“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冬青:“找他的连接点,人类怎么没有可以吸收水分的器官?也没鳞片,难道是从毛孔进去?”
人鱼的教育太落后了,怪不得一个个不堪大用。
岑江格无奈睁开眼,没力气抬头,斜着眼看冬青:“把我送医院,我们人类脱水时间久了会死。”
冬青:“哦,那和我们人鱼一样。
你们可以快速恢复水分吗?你看莫渔现在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岑江格:“送医院!”
冬青只能指挥莫路来扛人,在等人来的时候,她又蹲了下来,手指摸了下岑江格的眼眶,因为急速脱水,他的眼眶都有了很明显的凹陷。
她叹了口气,温柔地用水汽把他托了起来:“我暂时给你补充一点水分,不要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人类和人鱼的原理怎么看都不同,岑江格毛都炸了,可惜他没什么力气,最大限度的挣扎只让自己的鼻子哼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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