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少年意气……他年纪尚轻,又没有母亲爱护。
想到此处,魏恒深深叹了口气,又道:“你父亲脾气火爆,却也是为你着想,退婚之事不妥。
何况那薛鹂从吴郡远道而来,你与她相处不过数日,当真了解她的心性如何?能迷惑了兰璋,又叫你失魂落魄,我看她未必是良善之人。”
梁晏这次被打得着实不轻,好在他性子坚韧,躺了两日便能正常走动,只是脸上看着有些吓人。
眼白里晕着一大块猩红的血团,颊边微微肿起,嘴角与额上都有着淤青。
听到魏恒的话,他嘴角动了动,却又没能立刻说出反驳的话来,沉默片刻后,他才执拗道:“是我倾心她,也是我甘愿娶她,她心性如何旁人又如何能轻易判定,我觉着她很好,和她在一起我便心中欢喜。
舅父不愿让兰璋与她有牵扯,既如此何不成全了我们。
悔恨一事错在我一人,即便往后失悔,我也绝不说旁人一句不是。”
梁晏语气朗然,目光坚定,丝毫不见犹豫与退怯。
他面前的魏恒身形笔直,犹如一棵肃肃青松。
魏恒虽人至中年,依旧能看出他面容清隽,言行举止带着儒士的端方雅正,然而又他的目光总是锐利而严肃。
魏玠同他很像,却多了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你想好了?”
“是。”
魏恒盯了梁晏一会儿,心中生出些感慨来,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背过身去挥了挥手,算是默许了。
梁晏立刻转身离去,侍者要带他去房间歇息,他却头也不回地朝着魏府西侧走去。
桃绮院的夹竹桃开得正茂盛,桃红色的花在翠绿枝叶的掩映下更显艳丽夺目。
一大片长出了院墙,被夜风一吹,花枝簌簌地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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