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暂的一瞬,三秒,甚至更短,一直无比顺从的赵日攀却抓到了空隙,因为求生欲爆发而出前所未有的灵敏,他奋力挣开邢天的手腕,还没迈出一步便脚下发软地跪倒在地。
季涛没有浪费这个机会,握紧刀柄直直地刺向邢天的胸口。
邢天看着那道寒光笔直地送到眼前,第一反应不是惧怕,也不是震惊,而是两年前黎远舟附在他耳边说的一番话——
“不要害怕,他的刀没有你快,伤不到你。”
“对准这儿,这儿是颈动脉,只要一刀就可以结束一切。”
“我来教你。”
他握着他的手,力度之大简直可以将他的手腕生生折断,刀尖傲慢地向上挑起,行云流水的一瞬,如同在完成一场艺术表演。
血管被破开,像是新鲜的橙子被一分为二。
大片的红蒙住了他的双眼,炙热又浓稠。
这应该会是精彩的一幕。
然而下一秒,邢天没有听见任何破碎的声音。
他明明举起了刀,刀片却被另一只柔软的手掌包裹着,刀刃在皮肤上剜下了一块月牙形的伤口,血珠正汩汩地往外冒。
并不是他回忆里的热,血液流在手背上,竟然是一片冰凉,让他全身都忍不住轻轻颤栗。
路平安明亮的眼睛近在咫尺,他挡在他身前,整张脸都有些痛苦地扭曲着。
但最后他还是努力地笑了出来,坠落在他怀里,像是一只跌跌撞撞的幼鹿。
“邢天,”
他的呼吸暖暖地拂在耳畔,“舅舅在看着呢,不要再让他担心了。”
——
暴雨过后,秦松岗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一片黑暗中唯有荣景酒店的招牌依然在不知疲倦地闪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夜色深处走来,最终停在了酒店门口。
身穿挺阔西装的侍者礼貌地将他们拦下:“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包厢已经满了。”
“这么晚了生意还这么好啊。”
为首的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招牌,又转过身笑笑:“那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黎老板。
就说我叫吴辉,想和他见一面,不知他有没有这个时间?”
侍者看着他笑容满面的脸孔,明明是最温和的样子,却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又扫了一眼他身后,除了一位晃着棒球棍的红发青年,其余竟都是黎老板的手下,个个垂头丧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当下心知不妙,忙陪着笑说:“我去问一声,你们请先进来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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