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的太监魏公公已感到了风意,被冻醒了,于是悄悄打帘起来,一看皇帝已经站在窗前,忙轻轻走过来道,“万岁……刚四更天,您穿得这么薄,在风口立着恐要着凉的……”
“你见朕何时染过风寒……”
傅弈亭回道,“朕只怕热,不怕冷的。”
他径直掀帘走到外面去,魏公公稍顿了片刻,才敢去关那扇洞开的窗。
傅弈亭坐在罗汉床一侧用了些茶,这寝殿之内依旧是无比寂寥,几个宫女太监内外侍立,也是半点儿人语声响不闻,傅弈亭四处环顾,自觉没趣,索性将前日没批完的奏本找出来翻阅,看了一会儿便皱起眉头,这幽州刺史明成文依旧没改掉老毛病,傅弈亭最厌烦官员在奏本中掉书袋,洋洋洒洒几千言,却一句没落到实处,他持朱笔将那些辞藻华丽、千斟万酌的语句一并勾掉,只批复道:文贵简!
此间门外却晃起来憧憧人影,似有急奏传来,外侍太监猜想皇帝此刻安歇,未敢冒昧进入,傅弈亭做着朱批,微微抬了抬手,魏公公便小趋过去,将门敞开一条缝儿,轻声道,“送进来吧。”
傅弈亭抬眼,来者是正在夜值的兵部郎中徐默。
“臣叩请皇上圣安!”
徐默跪着,双手呈件,“皇上,兵部六百里加急!
虎威将军林益之的奏本,自大兴安盟州传来的。”
魏公公把公文呈过来,傅弈亭拆着封口,心里暗忖,这西面刚平异族,东北难道也有祸事?
他打开一瞧,果然是出了战乱。
林益之上奏称,半月前大兴安岭地区有一些山匪肆意打家劫舍,扰乱治安,他们驻地已发了兵去镇压,但细查之后,竟发现他们背后是罗刹国人的唆使,林益之心知这事非同小可,毛子素来是北疆不安之因素,几年前大夏未亡时,便已蠢蠢欲动,与秦军对过一仗,那时是夏日,秦军作战没太大阻碍,因而击退了一些骚扰边境的罗刹散兵,但此时正值三九,天气严寒,北疆的一些驻兵又素来松散随意,真要动起手来,高下立见,林益之这才忧心忡忡。
“徐默,整个东北现驻兵力几何?”
傅弈亭问。
“回皇上,现下东北各州约有朝廷驻防军六万、各州守军共十二万。”
“这么大的辖域,确实薄弱……”
傅弈亭站起身来踱步,“这样下去断然不行。”
“皇上,其实原本前朝府兵有二十五万,改制募军后只剩十万了……”
傅弈亭点头,“而今南北划江而治,百姓刚尝到安稳日子的甜头,听到征兵就心里打怵,豫州府前些天还有些乡民在闹呢。
募军招不上来人,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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