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湃揉着小黄雀的绒绒毛,案几铜镜上镶嵌着颗颗琉璃,镜面中清晰地倒映出崔湃嘴角的笑意。
镜比清水,用以自鉴。
站在回廊门户的阿水朝内望了望,郎君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只有经办的阿水最清楚玄锡清水鉴其实是一对两只。
————袁醍醐照着崔湃送的清水鉴,里面一张意气风发的脸,越看越顺心,果然是个好宝贝。
她的好心情延续到了袁家一起吃夕食的时刻。
百忙之中的袁仆射专程抽时间陪一双子女吃饭的时候,姐弟俩才会现身同一处屋檐下。
袁训早就发现了女儿的异样,关心道:“醍醐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可愿告诉阿耶。”
袁醍醐咽下一块炙鸭肉,“我们女社请到了崔九郎前来执教击鞠。”
“不错不错。”
袁训点头,崔湃击鞠名声在外。
袁光逸看着袁醍醐一脸得意,忍不住就想泼冷水,“你确定崔九郎来的了?”
袁醍醐望向他,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崔九郎被圣人钦点做了日本遣唐使团安防任务的负责人。
责任重大,整个金吾卫都忙得团团转,更何况还是身居要职的中郎将。”
袁醍醐被弟弟泼了好大一盆冷水,愣在当场。
那日在太平坊翰林家的球场,也许他是表面应付呢?万一崔湃以公务为由抽不开身一直不来呢?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永兴坊十字街二巷乙三,金吾卫官署大门前,军士气势威武,目不斜视,一边一个立着。
身覆甲胄表明了他们背后的官署不容侵犯,严肃至极。
正常人是没有人愿意靠近金吾卫的,进入就意味着有可能一生都走不出来,多可怕。
所以守门的军士从来没有面对过现下这个场面。
一队人马从金吾卫官署大门急驰而过,守卫对视一眼,从来没有人敢在南衙十六卫前跑马,怕不是活腻了?那队不懂行的人马过也就过了,居然还掉头回来,齐齐立在他们面前,将金吾卫大门给堵了。
果然是活腻了。
领头的是一位胡服贵女,她高高的骑在马上,俯瞰着守门的军士,军士被她的气势罩住,愣了半响才想起常规问答:“来者何人?”
袁醍醐抬头扫了一眼金吾卫的门匾,确定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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