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挂了。
自寻出路,跟一学姐卖电话卡,一幢楼一幢楼的跑,挨个寝室推销,一礼拜下来挣了一百五,减去本金一百块,赚了五十。
又去摆地摊,进了一批袜子挂件小玩意儿,躲着沈涛去的。
还把小生意发到朋友圈,每天好几条。
两星期后沈涛拆生日礼物,看见球鞋高兴坏了,抱着郑雪都快落泪了。
问:“你哪来的钱呢?”
“攒的。”
再抱一抱:“你真好!”
郑雪在他怀里乐坏了。
那会儿赶上放寒假,俩人不舍分别。
郑雪安慰:“我找机会去陕西看你。”
“说好了啊,你来我带你玩,陕西可好玩了。”
就那么各回各家了。
那时候因为拆迁的事儿,郑宋两家住得远了,郑鹏里因病长休,很久不去单位,和宋学飞基本没见过面,两家再不像以前来往密切。
郑家新租的房虽然没有小院但也够住。
兄妹俩进家时郑鹏里正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旁边一壶茶,护栏下几盆花。
咳嗽两声,一转头:“放假了?”
又咳两声。
他双眼浮肿,双鬓斑白,看上去老了许多。
“好些了吗?”
“好多了。”
还咳。
周丽萍从厨房端出一碗中药。
“大夫说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得养着,加上他心脏的毛病,更得多休息。”
放下药。
“我看看你俩!”
俩孩子站屋中央让她看。
“郑雷好像瘦了。”
郑雪翻白眼:“您儿子在您眼里什么时候胖过呀,看一次瘦一次,照您这速度,明年就剩一把骨头了。”
“那可不,不像你,就知道吃。”
上手捏她的脸:“是不是又吃胖了?”
她吱哇乱叫,却不躲。
晚上周丽萍在厨房做饭,郑雷进去倒水时撞见她切水果。
“这么点儿?”
“你爸不能吃凉的,我也不爱吃这,就你们俩能吃多少。”
他想起以前家中四季水果从未断过,经常有吃不了放坏的事儿。
“……我爸不上班单位没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身体这事儿谁说了也不算。
再说他想回去上班人还不让呢,怕出个什么事儿担责任。”
“职位呢?”
“不干活还有什么职位。”
“……减工资吗?”
“基本工资还是有的,部分药费也能报销。”
看着他,“好好儿上你的学,不该你操心的别操心。”
他没说什么,倒了水出去了。
新房间间屋都相连,厨房紧邻小阳台,阳台靠里隔着一卫生间,靠外搁着台洗衣机。
那会儿郑雪正往洗衣机里丢衣服,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她开了洗衣机,看小阳台外挂着一串爬山虎,凛冬时节,枯如稻草。
晚饭后去郑雷房里。
“干嘛呢?”
“写作业。”
“你们寒假还有作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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