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放置不理,大概是心灰意冷,再不愿见自己了罢。
又想:其实这样也好,教主疏远了自己,以后分别时也少些难过。
再过几日等药性完全入血,老教主寻送他出城大概也会更容易些。
药性溶血的痛苦在加剧。
温环虽然送来了药,关无绝却几乎是自我惩罚一般地不肯吃。
萧东河要他从牢里出来也死活不肯,气的左使指着他鼻子骂,可骂完还是没辙。
只有关无绝自己很清晰地知道,这一切并不仅仅是自惩。
他是在饮鸩止渴般地,试图用肉身的痛苦来冲淡心魂上的痛苦。
因为他还不能崩溃,不能发疯,甚至不能过于伤心。
事到如今他已不把自己当一个人。
他是教主世上仅存的药,必须冷静,必须清醒,直到确保自己的心血真正化作逢春生之解的那一刻。
关无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觉悟。
毕竟在冷寂无人的死牢里,他什么事都无法做,总忍不住想象各种最糟糕最绝望的可能性。
但事情又一次脱离了他的设想。
就在这天的傍晚,养心殿的烛火卫来传教主命令,提死牢的时候四方护法面见教主。
那时候关无绝刚熬过一波心脉剧痛的折磨,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然护法听得这传唤,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或激动,只是默了半刻,声音虚弱,语调却十分沉着地道:“仪表凌乱,不敢面见教主,还请宽限片刻,允我沐浴梳洗。”
两名烛火卫对视一眼,露出为难的神色。
其一个摇摇头,“教主命令不敢耽搁,护法还是请吧。”
关无绝不依,保证道:“会很快。”
说着他走出了刚被烛火卫打开的牢门,一面往外走,一面取下了束发的发冠。
刑堂的路护法很是熟悉,他从地底的暗道出来,径直就往刑具室里走过去。
烛火卫们一头雾水,连后头跟着的萧东河也搞不清关无绝想干什么。
就见关无绝在刑具室门外站定。
那门口摆着两个巨大的木桶,都约有半人高,里头满满地盛着水。
他伸扳住其一个,气沉丹田,腕上使劲,竟将那大木桶整个儿提了起来,眼一闭就将里头的水往自己头顶上倒下去!
哗啦啦!
!
“你……!”
萧东河目眦欲裂,关无绝动作太快,他拦都来不及——那可不是寻常的水,是拿来泼醒用刑后陷入昏迷的犯们人的碎冰水!
连平时掌刑人取用,那都是拿盆舀着使,关无绝这满满一桶从头上浇下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换了寻常人,在这刺激之下直接就能给冰的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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