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低垂螓首,应声跟在家人的身后。
那落寞的模样看在尉迟燕的心中,就像有谁将手伸进了他的胸腔随意翻搅,快要将他的心肺都挖出来了。
尉迟燕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求过权力。
若他能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哪里还能容许逄枭这放肆?他也不至于被人当面羞辱,甚至在秦宜宁被人羞辱时,连为她出头都做不到。
秦家人都回了屋,逄枭和尉迟燕便不好继续呆在院中。
逄枭对着尉迟燕挑衅一笑,压低声音道:“怎么,不甘心?”
尉迟燕咬着牙,懒得回答。
逄枭道:“你可知这世上有因果?你如今所承受的,焉知不是你父亲从先种下的恶因结的果?“你父亲纵容你母后要吃秦四的肉时,你做过什么?你当权后,又对她做了什么?如今摆出一副痴情种子的模样来,你也不嫌臊得慌!”
尉迟燕是个文弱的书生,从经前一直接触的也都是心存善意的文雅之人,这还是赴宴其实早在秦宜宁跟随谢岳来到大周,下定决心与逄枭在一起时候,就曾经猜想过许多种父亲会有的态度,或许会劝她疏远逄枭,也或许会委婉一些提醒她家族重要,却唯独没有想过秦槐远是现在这样的表发现。
身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不是应该一心只为了家族,不将子女的意愿放在心上,只力求将利益最大化吗?就譬如老太君那般的唯利是图,将一切抉择都建立在为家族和自身谋利的基础之上才是常态。
可父亲却不是这样,而是尽量将她的幸福和意愿摆在首位。
秦宜宁心中发热,眼眶发酸,深呼吸几次强压下翻涌的泪意,才笑着对秦槐远道:“我知道父亲会给我撑腰的,所以面对逄之曦时,我从来都不怕,因为我知道即便我的选择错了,失败了,我也有家可以回。”
“对。
你只需要记得这一点便好。”
秦槐远大手拍了拍秦宜宁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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