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思经此一事,竟对柳三汴生出些莫名的感激。
毕竟是她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慢慢从自己的主观意识中脱离,开始认真考虑客观形势。
客观事实是,陛下属意慕容清,打压慕容彻,慕容清顺风顺水,慕容彻连连受挫。
慕容清可能是一胜到底,慕容彻可能是一败不起。
慕容清也可能是昙花一现,慕容彻也可能是一鸣惊人。
慕容清若胜了,自己最多改名换姓当个官儿,慕容彻若胜了,万一程观音的肚子争气,自己说不定不用隐姓埋名,就能平反冤情,当个堂堂国舅!
!
程九思后知后觉地发现,明明是他去劝降柳三汴,到头来反被她劝降了……
也罢,谁让她说得对呢。
况且程观音都能放下家仇,给慕容彻当侧妃了,他一个男人,有什么理由不想得远些,有什么理由不支持自己的妹妹呢。
程九思想,其实上一次,他不该联合程观音暗算慕容彻的,万一被慕容彻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程九思想,程府已经没了,他现在只有程观音一个亲人了,虽然不喜欢她,也……凑合着吧。
程九思再度与柳三汴谈话时,已不再是一种审讯,而真的近乎老友之间的交谈。
程九思朝她深深作揖:
“多谢你照拂观音。”
柳三汴有些不习惯他这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却懒得辨别他是不是装的,因他言辞还算恳切,是以她也耐心地说了一句:
“程观音过得很好,她说程九思一定会想明白的。”
程九思笑得很是温润,那些风流似乎都消匿无痕,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
“程九思想明白了,手足之间,本该同心同德。”
柳三汴难辨他此话的真假,看他这副物极必反的白莲花架势,不由讪笑一声:
“呵呵,想明白就好,想明白就好……”
程九思知道她不相信,也不多言,因此时在庭院里,眼光不由被不远处一副蔷薇花架吸引——
程九思神思邈远,想起与思回的那桩荒|唐,风流荡|漾不再,竟然苦涩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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