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心中失落,梁晏亦是如此,她从马车中探出身子去看他,忽地感到心酸。
梁晏待她不薄,她也是真心想要嫁他,此次一别,再见只怕是物是人非。
伤心过后,薛鹂快速收整后心情,开始盘算着往后的事。
此次一遭,实在是叫她冷静了下来,当面对祸事,情爱永远不是最紧要的。
她可以妄想从旁人身上捞到权势,却不能一门心思奔着情爱去。
当踏脚石便很好,莫要期望那些握不住的东西。
薛鹂思虑良久,最后想到了姚氏,虽说势利,却与她一族,从前也算是好心劝过阿娘,见她一门心思要嫁薛氏才断了往来……
赵统英俊威武,可惜年纪有些大了,又不是她能拿捏的,性子也不讨她喜欢。
如此想来,赵郢其实也不差,他是赵统的独子,若赵统登上皇位,太子之位便是他的,形势若不好,她一个外人还可以抽身……如魏玠这般的疯子毕竟是少数。
事到如今,她只能赌上一把了,总不能回去任由疯子将她埋在棵破树下。
想到魏玠,薛鹂便忍不住叹气。
兵马过了洛水,马车中的人掀开车帘,露出俊美而苍白的脸。
芦花翻飞如雪浪,这样的画面,魏玠从前在朔州也曾看到过。
驿站的人传信给他,薛鹂果然到了上郡。
魏玠并不着急,甚至难得地多了几分耐心。
薛鹂一路上吃尽了苦头,连带着梁晏也要将她抛下,很快她便会发现,世上真心喜爱她,又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只有他魏玠一人。
夏侯信见到魏玠面色苍白,不悦道:“魏弛为何没有跟来,反倒叫你随军出征。”
魏玠收回目光,耐性十足地解释道:“魏弛病重,恐是不能前来,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说是来辅佐夏侯氏,实则权力都在魏氏手上,分明是来监视他们。
夏侯信想出言讽刺魏玠手臂的伤,话到了嘴边,望见他面上带着警告意味的冰冷笑意,一时间又止住了,只好悻悻地冷嗤一声。
魏玠将书翻过一页,却无法立刻令自己静下心。
薛鹂最好祈求不要太早落到他手上,再等一阵子,兴许他火气能消去不少,让她的下场不至于太过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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