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忖忖,这些条件郑家可以答应,但我们也有条件,冲喜等不得,我适才算好日子,明儿就结婚。”
郑老太太说着摊开桌子上的红纸道:“如果没问题,那就写婚书吧。”
“嗳,嗳,没问题,没问题。”
侯太太欢喜地应着。
郑老太太暗地白了一眼,黑心的东西。
虽然她急着为孙女选人冲喜,可她见不得卖女儿卖的这样开心的,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啊。
可这样也好,他们郑家要人,侯家要钱,本来还愧歉的心现在好受了很多,照片上的姑娘留在这样的人家还不如来他们家呢。
郑老太太拿着婚书回了家,急匆匆去了郑家文的屋里。
一进屋,气氛明显不对,大儿子沉着脸坐在一旁,大儿媳妇坐在床边抹着眼泪,而她的孙女头上插着针,手上还打着西洋吊瓶。
“家文还没醒啊?”
郑老太太寻了把椅子坐下。
“没。”
郑钧仁苦着一张脸,女儿昏迷不醒就跟刀子在她心里剜去一块肉一般地疼,“老大夫也说听天由命。”
郑老太太闻言捏紧手里的帕子:“再多请些大夫来,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江苏的外省的,不行就去上海请。”
“已经派人去请了。”
郑钧仁叹了一声,看向床边的女儿,“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平日里也多次救济乡里,这个祸怎么就降落在郑家?家文若有个三长两短”
郑钧仁红了眼眶。
“你尽说丧气话,我孙女福大命大,哪能刚回家就把命丢了。”
郑老太太话虽这样说,可那双手却已经在颤抖,“我已经和茗鼎茶行的侯家敲定婚书了,明儿个就成亲,没准冲个喜家文就醒了。”
郑钧仁闻言敛着眉头,只觉得都这个时候,她的母亲还在封建迷信添乱。
“娘,冲喜是封建旧俗,本就不该出现在咱们家,再说家文是女孩,娶什么妻?平白毁了人家侯家女儿。”
郑老太太闻言很激动,站起来道:“这是双方都愿意的事,别看冲喜老套,可总归有一线希望,老法子未必就不好使,这事我做主,今儿个就张灯结彩,明儿个就成亲。”
郑老太太说罢将婚书摔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杜美柔看了看自家老爷,犹豫片刻也跟着离开。
郑钧仁拿起婚书看了眼,捏在手里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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