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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摆慢悠悠地晃动,左,右。
“不走城门,要怎么进去广州?”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眯起眼睛,像一只刚从瞌睡中醒来的老猫,他搔了搔下巴,用干瘦的手指拢住装可可的杯子:“一个城市有很多孔洞。”
“孔洞”
,奇怪的措辞,菲利普猜对方的意思是“秘密出入口”
或者“漏洞”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巴黎城露天污水渠[*注1]的可怕景象。
要是吕西恩从类似的地方跋涉进去,脏水可能会先杀死他。
“什么孔洞?在哪里?”
“想知道,就要付钱,生意,不可以随便说。
如果说了,别人没有生意。”
老雇工呷了一口热腾腾的饮料,“不担心,吕西恩很好,他聪明。”
但愿如此。
菲利普又喝了一小杯朗姆酒,支着下巴,呆呆地看着被柴火熏黑的窗户。
从这个角度勉强能看到教堂大门,以及门前那个淡红色石墩。
从码头方向来了一群人,都带着武器,穿着一样的衣服。
菲利普坐直了,往右边侧头,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这是正常的吗?”
他问黄伯,指着窗户。
后者走到窗边,几乎把鼻子贴在玻璃上,挡住了菲利普的视线,他只好也站起来,从老人背后张望。
兵丁撕下教堂门口的封条,踹开门,鱼贯而入。
黄伯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冲菲利普摆手。
“这不好,你需要走。”
“什么?去哪里?吕西恩——”
“这是吕西恩给你的警告。”
老雇工拍了一下菲利普的头,好像他是个需要教训的六岁小孩,接下来的句子变长了,句法也更加混乱,“士兵通常不来黄埔,来了就不好,来了就是逮捕,但是他们没有来商行。
肯定吕西恩告诉他们‘教堂’,所以他们走错。
你逃跑,去澳门。”
“我要去广州城。
没有吕西恩,我不去澳门。
告诉我秘密入口在哪里。”
“不行!”
老人又拍了拍法国人的头,这次更用力一些,“不能两个都进监狱,你去澳门,那里有加布里埃。”
“你怎么能确定吕西恩入狱了?也许我应该在这里继续等到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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