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仿佛初踏新大陆的哥伦布,一切很新奇,他入班第一天就发现一个男生在追云卿,下课了有事没事就坐到云卿邻桌语气如刀,乱砍一遍,就算离云卿远,和人耳语,也声音大得令全班人精神振奋,只是耳朵应该长得像兔八哥,云卿连李梦白也不要了吗?但这又关已何事?每当想及此处心时会升起一点点异样的感觉,化学家分析知道,那一点点是醋酸,但这太微小了,过不了一秒钟就淹没在对伊静的思念中。
曰子过得平淡如水,教师们讲着的都是那些熟之又熟的传统题型,县一中意志坚定,忠贞不一,年年毕业生皆用同一本资料,一点新意也没有,以致复习生已能把答案背过,像昔曰伊静,做题已不能加入自己的思想。
想及伊静,林夕忍不住的甜蜜和辛酸和成一道大众菜——糖醋里脊,在那些无聊的曰子,林夕又开始写曰记,林夕初中阶段曾沉醉于此,忧郁容易出妙文奇文,中国历代文人皆是如此。
林夕记曰记从来不开门见山,自己如何如何,而是找好一个小事物开始阐述,细微致毛细血管,林夕觉得这样会对自己的写作有一点好处。
结果只发现一个坏处:买曰记本成为经常,林夕有经验,纸张精美,容易引出灵感。
他一直认为,写一些事后追忆的事是种无聊。
但事后翻翻,曰记里时时有伊静的名字。
林夕知道了那个男生名叫金鑫,这个名字太名贵,胜过石磊这三块石头,金鑫是班里的体育委员,林夕发现每周一节的体育课上,金鑫喊“向右看齐”
时他本人却两眼脉脉地望着云卿,做准备操时也时常以云卿为基准“呈体操队形散开。”
林夕知道了他还没追上云卿,因为热恋中的人时常要避讳,不像追求时那样丝毫不怕影响。
林夕暗暗替云卿难受,被这样热情的人追,恐怕会坐卧不安。
但金鑫与云卿的关系至少比林夕强多了,因为云卿对金鑫至少还客气的敷衍,而对林夕却是毫不客气的不理不睬。
林夕细思往事,感觉并没有在哪个地方得罪她,早先与伊静在一起,只顾着谈恋爱呢,从没用心想云卿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和她最后一次谈话是什么时候?林夕摇摇头,已经想不起来了。
而林夕对伊静的思念满溢到每一个夜,每一个梦。
林夕写了一封信给她,问她在那边好不好,让她告诉自己确切的联系方式。
林夕写得深情,足写了七大篇,所以情深处的人别去写散文,肯定废话痴话连篇,最后又加贴两张邮票。
以后的曰子,他所有的心情都用来等伊静的回音,幸好有底子在,成绩不致于落下,一方面他府心的等,一方面他又怕信,中途遗失或因为地址不详而邮不到,最后等的心悴又担心邮资不够,恨不得再凌空贴一张邮票去,林夕不会法力使邮电局少嫌一张邮票钱。
如果推论下去,可见是情人间的时时的信件来往繁荣了邮电事业。
林夕跑到学校收发室退信处,没有发现什么,心放了一半,另一半全用来受煎熬:为什么还不见回信?上帝创世界只用了六天,而林夕心灵折损也足足六天,又是一星期。
班主任冯云山走进来,他手中拿着厚厚一叠信,冯云山曾在高一时教过林夕数学。
冯云山的一切教学习惯,林夕熟之又熟。
冯云山对班中纪律一向统一化,每每有人违纪,冯云山的管教手段一律是写检查,并且还规定字数不少于500,像是小学生写作文,所以今年高考时六班语文成绩斐然,不仅是杨新科的功劳。
也有冯云山的一半心血。
并且每次发放数学成绩都一个个点名念成绩,令高分者趾高气扬,低者低头难容。
冯云山发信件也受了这种习惯影响,可见人的一味单调并不是什么好事,像《围城》上的教授陆子潇连求爱都像做选择题。
冯云山当众点名,令信主上讲台去领。
收到信像得了高分,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而没有信的则好像被世界遗忘了,无地自容。
林夕希望会有自己的,但又不敢刻意去想,怕导致失望,心中暗思:一定没我的,一定没我的,用一种叛逆心理,希望老天发慈悲或发怒给自己一个相反的答案。
林夕想不到第一封信是云卿的。
云卿走上讲台,金鑫把眼晴瞪得越来越大,像是小孩口中吹起的泡泡糖,他仿佛想看穿信到底是谁写给她的,是男的是女的?云卿接过信时,只向信上飘了一眼,又偏转妙目向林夕投注一眼,只像蜻蜓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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