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鳕管他好不好,把草药包解开,放在鼻下闻了闻,全被龙婆弄成了药干,泡了就能喝。
她在茶盘子里拿了只杯子,各取适量,倒上热水。
暖黄色的灯下,泡在水里的面目丑陋的草药都变得温柔起来。
吴芸不知道她有胃病,看她吃药还有些担心:“生病了吗?”
元鳕没答,只是看着杯里的药,反问她:“知道为什么晚上的灯,多是暖色吗?”
吴芸摇摇头。
元鳕也没继续说。
已经很晚了,吴芸没多打扰她,说声晚安,走了。
门关上,元鳕没坐住,倒在了炕上,整个人蜷起,两只手使劲抵着胃,可它就是有本事,她越使劲,它就越疼,像是谁拿刀子在剜,一小块一小块的,剜了整整一碗。
在城镇时她就不舒服了,她一直忍着,半点没透露,可还是被龙婆看出来了。
她小时候胃就不好,到了霍家,更不好了。
她跟多少人说过她胃不好,喝不了酒,吃不了辣,就是没有一个人信,灌她酒,喂她辣,他们都觉得,她在说瞎话。
后来,她就很少说实话了。
她疼得从床上掉下来,厚重的一声响,磕了肩膀,院里边都能听到,可也没有胃疼的万分之一。
这种疼,似乎不光是生理上的。
她把手伸向桌上那杯热水,使劲伸,可怎么就那么远呢?是她自己放的吗?她怎么能把救命的东西放的那么远呢?怎么净干傻逼事儿呢?
就在她以为这条破命可能要交代在这的时候,门开了,莫逆走进来。
她看着他走到她跟前,把她扶起,帮她把双腿也放上炕,又把桌上的药端给她。
她不接,只是看着他,他多沉着,多不迫,多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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