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面条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软骨头,秦尔迟缓的动作给了它们充足的逃跑时间。
收回的叉面是光秃秃的,这根不锈钢叉并没有卷起一根面条。
叉子离开面团的瞬间,滑溜溜的面条就尽数脱离了束缚,坠回了浓稠的咖喱汁中。
汤汁飞溅,那些面条示威般地在秦尔卡其色外套的袖口上留下了点点足迹。
眼角余光一直扫在秦尔身上,汤汁溅起的霎时,钱途亮就立刻丢了叉,伸手抽了几张餐巾纸。
“要我帮你吗?”
嘴里还塞着一大块龙虾肉,钱途亮一手捂着嘴,一手捏着纸巾,为秦尔吸去袖口的几点潮湿。
咖喱渍色浓带油,难以去除,反复擦了几遍,灯芯绒的衣料上还是沾着几点淡黄。
“没事。”
转了转右腕,挪了挪右小臂,秦尔试图把衣袖从钱途亮的掌下抽离。
“我自己可以。”
身体已是瘫废至此,许多事秦尔已是无能为力。
可是,这两条手臂还能动,这只右手还能勉强握住叉子。
他想,他还能再多试几次。
他想,他还能再多努力几把。
他想,在钱爸钱妈面前,展示他的复健成效。
他想,在钱爸钱妈面前,独立完成这场晚餐。
他不想,在钱爸钱妈面前,当一个连吃饭都需要亮仔操心的、彻头彻尾的废人。
钱途亮知道,尽管费时费力,尽管动作不够美观,尽管结果不够完美,所有力所能及的事秦尔都想自己做。
特别,是在钱爸钱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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