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还一筹莫展,倒是慧安的生辰在火红的腊月末,来临了。
关府来行纳吉礼是腊月二十七,而慧安的生辰确实在腊月三十一日,她是这日的傍晚来到这个世上的。
因为大辉有习俗,生在二月的女娃娃会对父母不利,是灾星降世。
便是高贵如文太后,生是文氏嫡女,却也因降在二月,自小就被父母送到了远房一家亲戚处养大,待她及笄这才被接了回来,嫁给了圣祖皇帝。
听说文家的那位远方家中贫寒,文太后从小不得父母宠爱,幼时上山砍柴,下地种田,做尽了粗活,受了不少苦。
而慧安踏着腊月的最末出生,倒是常常被人念叨是个有福气的。
今次她的生辰,慧安考虑可几日,一来想着最近凤阳侯府事情颇多,已几次被人议论,便不想再大肆操办,免得再惹来什么是非。
再来,如今自己又和关元鹤订了亲,慧安想着若生辰宴大操大办,只怕也会被那些个眼红的编排小人得志、刻意显摆之类的难听话。
她出于这些考虑,便想着只在府中置办上一桌席面,就和舅舅一家吃个饭,热闹一下便好。
只她将这个想法告诉童氏,童氏却说不妥。
一来,年后沈峰便欲翻出当年沈清身死之事,此刻侯府行事正该大气,腰杆挺直方能不叫人轻视猜测。
再来,定亲本就是一件大喜事,也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做人本该堂堂正正,不吭不卑的,哪里能怕别人说道就缩手缩脚的,没得不被人说小人得志,倒被念叨小家子气。
慧安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当即便点了头,和童氏商量着这事要怎么办,都请了谁来。
最后两人商量的结果是,沈峰一家回凤阳侯府后一直也没能正式待客,不妨便趁着慧安的生辰,往各府都下了帖子,到时候叫沈峰和童表哥们在前头接待男客,童氏接待夫人们,叫小姐们都去慧安那里玩闹,这样一举两得,是最好的。
两人说干就干,将当日要请的宾客和酒宴菜式,要着意准备的东西都一一列了下来,便趁热打铁,叫丫头将乔管家和现在管着大厨房的管事婆子请客过来,各项事情都落实后,慧安这才回到了榕梨院。
当日夜里,侯府的一处暖阁中,孙熙祥搂着一个女人神情恹恹地靠着床头,瞧着被风吹的飘忽的床幔沉思。
那女人见他如此,不由爬起身来,抬手给他按摩着额头,道:“老爷可是在为大姑娘的事伤神?”
孙熙祥闻言心中烦躁,推开她给自己按摩额头的手道:“我岂能不伤神,这个贱丫头如今恨不能我死,现在已经是一把刀悬在了头顶,我若再想不出大字来,迟早要光着身子被赶出这凤阳侯府,到时候你也别想再吃香喝辣!”
女子听他声音中带着不耐烦,脸色更是难看的要死,却抿唇一笑,道:“这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改变的法子,只是看老爷您舍不舍得了……”
孙熙祥听她居然有法子,当即便是一喜,瞧向她忙追问道:“是什么法子,快说。”
那女子却只是笑着不言,见他急了,这才道:“老爷先别急啊,若是奴婢的这法子管用,老爷要怎么感谢奴婢?”
孙熙祥见她一脸娇笑,神情妩媚,含笑挑逗,不由将人扯到了怀中,但他此刻哪有心情做那种事,他只捏了那女子一下,便哄她道:“你说,只要你的法子有用,便是要爷抬你为妾都使得。”
女子闻言面带冷笑,埋在孙熙祥的怀中勾了勾唇,这才慢悠悠地道:“老爷若然有一日得了这凤阳侯府,要多少美妾却是没有,到时候便是抬了奴婢为妾,也定然记不得奴婢是哪个了。”
她的话中带着醋意,孙熙祥闻言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头,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女子这才道:“老爷来日得了凤阳侯府,可否允奴婢一些钱财送奴婢回乡去?”
她言罢见孙熙祥变了面色,目光饱含探究和阴森地瞪着自己,忙道:“奴婢非是舍得离开老爷,只是着实思乡心切,这京城虽是什么都好,但奴婢家中还有老母在,还望老爷能顾全奴婢一番孝心。”
孙熙祥闻言想着自己所做的几件密事她都知道,将来留着她却也是一个祸害,倒不如送的远远的,便点了头,道:“此事老爷我答应你便是,你且说说看,有什么法子能叫老爷我绝处逢生?”
那女子见他答应,面色当即一亮,接着便道:“老爷,若是大姑娘出了意外,老爷还怕凤阳侯府落不到您的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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