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见此不由手心满汗,心道:难怪这朱先生拉着她要收徒,这可真是太高看她了。
这曲子乃是当年李云昶奉命整理各地民间曲目时她听到的,因她那时想离他近些,便每每站在一墙之外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也是好的,这才偶然地听闻了此曲,因听时触动很大。
这才叫冬儿去寻那乐官拿了曲谱。
她沈慧安能谱曲?这误会可是大了,于是慧安忙态度恭谦地躬身答道:“是学生曾偶然听闻路边艺人所弹,当时因心有触动,便留了意,听那艺人说此曲乃是安源一带流传的民间小曲。
学生愚钝,是万万谱不出曲子来的。”
朱存文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慧安忙和顾妤馨躬身一礼,退了开来。
待淳王几人相继离开,柳祭酒行在最后,却乐呵呵地瞧着慧安,道:“很好很好。”
柳祭酒平日总挂着一张做学问的正经面孔,很少笑成这样,慧安见之就有些头皮发麻,忙欠身行礼。
柳祭酒见她态度恭谦,举止有度,更加开怀又表扬了几句这才点着头迈步而去。
麻烦不断这边柳祭酒一离去,慧安便被琴博士游子叶逮到,却见他面色不虞地瞪慧安一眼,沉声道:“跟我来。”
接着便迈着大方步向琴学院那边去,慧安知道马上又要被审问一遍,而方才应付文景心她们的话却未必能糊弄地了游博士,不由就有些惴惴不安,可先生都发了话,她也不敢不跟着啊。
慧安冲文景心和聂霜霜几个打了个招呼,便乖乖跟在了游子叶后面,亦步亦趋地往琴学院走。
一路太学生们瞧见她,多数会报以和善的微笑,而慧安也神情落落大方地冲众人微笑,遇到那平日对她颇有微词的,也不避讳她们的目光,一视同仁。
她的善意表示到就好,投之以桃,至于那些人会不会至此对她改观,少寻她的麻烦,慧安却是管不了的。
只本着与人交善的心,不希望再立故人。
她想,她和这些人实际上是没多大利益交涉的,以后应该不会再遭排斥才对。
行到琴学院门口时,远远却见姜红玉和一群太学的女学子们聚在不远处说话。
慧安望过去正撞上姜红玉的目光,不由也冲她笑着点了下头。
而姜红玉远远瞧见慧安冲自己笑,就觉着她那笑是在讽刺自己,瞅着慧安那得意洋洋的模样,登时便气的银牙紧咬,她万没想到今年的两学盛会,竟是这个贱丫头出尽了风头,把什么光都给占尽。
捏了捏袖中的一纸硬片,姜红玉眸光一闪。
“真没想到这位沈小姐竟有如此好的琴艺,先前她粗野的名声传的满京城谁人不知?看来传言这东西真不能尽信。”
恰于此时身旁两个太学的女子闲聊着,姜红玉唇角一扬便走了过去,笑道:“传言自然最信不得了,卓小姐怎能轻信谣言呢?说起来我威钦侯府和凤阳侯府还有些姻亲关系,我那姨母妹妹便时常说起沈小姐,说沈小姐不仅懂琴,还会武,对妹妹也极为关爱。
那日端门刺杀时,就是沈小姐出手救了我那表妹的,真是不简单。”
那卓小姐闻言点头,道:“是呢,这事我也听说,说起来当时我也在端门,幸而裳音楼的位置满了。
母亲便带着我们姐妹去了福满楼,不过当日也是吓得厉害,躲在桌下都不敢出声。
沈小姐真是厉害,我听说她当时护着妹妹和文家的三小姐从裳音楼一路冲到铭心馆呢。
真了不起。”
“呵呵,我倒是听表妹将那日的事说的清楚。
说起来,当日真的蛮惊险的,那些东姜死士们冲过去时,大家都是往裳音楼中躲,只沈小姐反应快,拉着文小姐便向东征军和御林军那边冲,只没想到她们在半道上便被箭雨所阻。
当时沈小姐抽出随身带着的九节鞭就是一阵急舞,虽说伤了些百姓,但到底护着文小姐和表妹脱了险。
真是有勇有谋,反应敏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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