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问罢,沈峰却是一叹,道:“宋光亭的母亲,乃是泰王侧妃刘氏的嫡亲姨母。”
这么说宋光亭竟是淳王的人?慧安闻言一愣,便听沈峰又道:“此事是舅舅连累了安娘,那淳王估摸着是冲舅舅来的。”
沈峰见慧安抬头瞧向自己,这才恨声道:“今年夏末,通河决口漫及一省这事安娘应该知道吧?当时舅舅奉命领兵去抢修河堤,发观河堤决口事出有因,实是固堤时偷工减料所致。
通河连年固堤,只这七八年来少发洪水,故而不曾出事,大概也因为这个才使得负责固堤的官员起了贪心。
而朝廷负责修固通河河堤的正是工部右侍郎高立本,舅舅当时察觉出其中猫腻,因此事牵连到淳王,又非舅舅权责之内,便未曾搅合其中,只做不见。
没想到这回进京,淳王却不知从何处听闻了此事,前此天曾约舅舅在顺客楼吃饭,席间曾用此事试探舅舅,隐有拉拢之意,舅舅未作回应。
他许是怕舅舅抖落高侍郎之事,这才打起了你的主意,当真可恶。
此事舅舅本不欲插手,只是他竟使出如此阴损招数,舅舅已写了奏本,如今你既醒了,明儿舅舅便将奏本递上。”
那高立本乃是淳王表兄,这个慧安都是知道的,她不想这其中竟夹杂了如此多的东西,不由愣住。
竟是淳王利用孙心慈来设计她,这倒真叫慧安惊讶了。
淳王到底是叫谁向孙心慈献的这计?难怪当日那太监在水中只是吓唬她两下,却并不曾当真要她性命,原来他的目的只是将她往岸上赶,好设计她嫁给宋光亭,这样凤阳侯府便算是被逼上了淳王的船。
只怕那宋光亭早就隐在了周围,只等着她落水好跳水相救呢。
只是他没想到她刚落水便沉的没了影,后来又游的远了,这才叫事情生出了变数。
慧安正想着,便听沈峰又道:“安娘别再想此事了,舅舅不会叫人平白欺负了你的,定为我安娘讨个公道。
只是当日关将军……咳咳,虽是事急从权,但当日关将军和你……”
慧安见沈峰欲言又止,想到那日的种种,不由面上一红,却神情坦然的道:“舅舅,当日之事我不会放在心上,关将军仗义相救,我感激不尽。”
谁知她刚说罢,便听沈峰道:“那怎么行!
那小子瞧了不该瞧的,自是要负责的。
俺已拿此事质问了他,他说愿意娶你,只要你点个头,舅舅这就去关府寻他。”
慧安闻言脑子哄的一声,整个人便呆在了那里。
不嫁愿意娶她?慧安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想到那日的种种,由不得面颊升起两团火烧云来,眼前晃过当日他隔着被子为她揉捏双腿的模样,心便也跟着一阵微乱,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动了两下,眉头便打了结,心里实在弄不明白关元鹤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愿意娶她?只是因为发生了那日的事不得不给她个交代,还是有其它的成分在其中?慧安脑中不停翻腾着两人自相遇后的几次接触,她并非草木,虽在感情上总是犯糊涂,但也能感受到关元鹤对她那种若有若无的关心和特别来。
只慧安觉着这种特别多半是出于对弱者的垂怜和同情,若说那人有多喜欢自己,慧安却是不相信的。
而她,经历过前世的情殇,今世又刚刚从对李云昶的痴迷中清醒过来,却是不想再匆匆嫁给任何人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因为不得已才要娶她。
如今她虽有了舅舅,侯府情景也越来越好,但母亲的死,该偿还的债,她都还没能一一讨回,凤阳侯府的爵位一直被皇上压着悬而未决,这一切都还要靠她去完成。
而那关府是世代贵显的簪缨名门,最是恪守礼仪,这样的家族只怕不会接受像她这般出身,还一门心思想着承袭爵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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