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道:“其实我意思是,你仍然想立他为凤君?”
我抬起头看她,疑惑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母亲笑着说:“我看你这番神色不悦,以为他惹怒了你,你心中不喜他,会改变主意。”
“已经昭告天下了,又如何能轻易改变,失信于天下。”
我摇了摇头,说,“你说得对,我已是成年人,不能由着自己一时喜恶行事。
婚礼会如期举行。”
只是心态已不如从前了。
“你仍欢喜他吗?”
母亲问道。
我别过脸,垂下眼睑道:“欢喜与否,或许也不是那么重要。
自古帝王家,几个能有真感情?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母亲你这般幸运,我也不该苛求太多。”
母亲沉默地看了我许久,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念了一声:“豆豆,你啊……”
我始终也猜不出她究竟想说什么。
母亲回寝宫歇息,我召了易道临入内,案上摆着两份名单,一份是将被或者已被勾销裴苏两党核心人物,另一份,则是准备多年取而代之种子。
“陛下所料不错,苏昀确已销毁了漕银亏空案证据,这世间除了苏昀本人,再无人知晓证据指向何人。”
易道临说道,“微臣已按原计划行事,伪造了一份‘涉案人员’名单,直指苏党几位核心人物,由我们潜伏在裴党中官员出面指证对方,挑起双方战火。
前日苏昀忽然离开帝都,苏党群龙无首,在裴党连番施压下,苏党几人被停止查办。”
苏昀是为我才离开帝都……刘绫话又在我脑海中响起,对于苏昀,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错怪了什么,裴铮知道,却不告诉我,只怕我一旦知道了,会心软。
“陛下,陛下?”
易道临连声呼唤让我猛地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易道临微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仍是继续方才话题道:“如今裴相和苏昀均已回京,势必有所行动。
如今形势,裴强苏弱,与陛下所希望不同,是否将裴党罪证交予苏党?”
“你都准备好了?”
我有些诧异于他办事效率。
易道临呈上一份名单,上面只有寥寥数人名字,贺敬名字便在第一个。
易道临道:“贺敬手中掌握漕银亏空案证据,也是亏空案重要从犯之一。
但当初贺敬之所以听到是裴相前去接应就面露喜色,只因他并非苏党人,而是……裴相埋在苏党内部线人。
微臣顺藤摸瓜,查出另外几人与贺敬过从甚密,名为苏党要员,实为裴党卧底。
只要将这几个名字透露到师府,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利用这些资源。”
活着,可以利用他们反卧底。
死了,可以利用他们做裴党污点。
漕银亏空案,涉案可不止苏党人,裴党中人也有份,裴铮又如何自清?说贺敬是卧底,有证据吗?谁知道呢……我把名单往案上一扔,闭上酸涩双眼,疲倦道:“这些天,师府可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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