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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晚的风寒治愈后,又休养了几日。
她一直惦记着,裴策曾许诺,待她病愈,可带她去见大伯母一面。
说是见面,实为探监。
江音晚觉得自己身体早已恢复了。
然而这几日裴策只在晚间过来,看她喝完药歇息便走,未再提起此事。
江音晚明白,大理寺狱的死牢,岂是轻易可探的?遑论自己如今是从教坊出逃的罪女,不能现于人前。
纵使以裴策的身份权势,恐怕也不易安排。
且她隐存着一分犹疑,裴策当夜,许只是心情好时随意提了一句,并不当作一诺放在心上。
她蒙裴策收留已是万幸,怎可再得寸进尺?裴策不提,她便暗暗劝自己放下。
仍是温软的笑,掩起每日晨起时悄悄滋生的希冀,和入梦前反复的失落。
直到太医诊脉,道她彻底痊济。
不过先天禀赋不足,还需长期调理。
次日,裴策难得在下朝后便过来。
彼时,江音晚方起身不久,正坐在外间的黄花梨木圆桌旁,拈着调羹,一小匙一小匙,用着膳房按太医叮嘱熬煮的药膳。
药膳里,炖入了黄芪、党参、当归等补中益气的药材。
滋味并不比黑褐浓稠的药汁好上多少。
江音晚舀起浅浅一勺,犹豫着不愿往嘴边送,眼巴巴望向身侧的秋嬷嬷,软声商量:“嬷嬷,我真的已经大好了,太医都说了。”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药膳,我就不必再用了吧?
秋嬷嬷不接这茬,笑得和善端谨:“是呀,恭喜姑娘大好了。”
江音晚垂下了长睫,微不可察地撅了撅嘴,还欲再争取几句,便闻庭院里沉缓的靴声响起,渐行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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