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没等大太太上前行礼就厉声说:“你们这又是闹什么,就见不得我过几天清闲日子是吗?”
这话说得可是重了,大太太忙上前跪在地上道:“儿媳不敢,但今日分明是她到我房中闹事,当面摔了茶壶,更是连累得礼儿也扭伤了脚,却恶人先告状,还要搅扰您的休息。”
“我闹事?我不过是去换个茶壶,你若不说那种话,我怎么会……”
刘姨娘马上炸毛地叫起来。
大太太打断她的话道:“换茶壶?你若不是去找事儿,平日连早请安都见不到人影的,换个茶壶值得你亲自跑来一趟?”
刘姨娘一看这边分辩不出理,便马上转移话题道:“若不是你说什么嫡出庶出,我何至于跟你理论。
娘,不信您问四姑娘,明明是她拉着四姑娘说什么嫡庶要分明之类的混话,我这才一时没忍住……”
苏礼又无辜地被牵扯进来,见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她心里飞快地思量,如今想要两边都不得罪是不可能了,那么就要想好哪边更得罪不起。
她抬眼看着老太太投来的目光,心下一横就做无辜道:“祖母,大伯母不过是拉着孙女闲话,说让孙女把这里当自己家,莫要客套委屈自己,缺什么都尽管开口,并未说什么嫡庶,然后孙女都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刘姨娘就冲进来摔了茶壶。”
“你,你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你……”
刘姨娘被气得脸色发白,“行了,你也别闹了,当着小辈的吵吵嚷嚷也不怕人笑话,平白都带坏了孩子。”
老太太闭上眼睛半躺下身子,声音疲惫地道,“这事儿就当揭过去了,谁也莫要再提,回吧。”
刘姨娘悻悻地起身告辞走出了屋,大太太却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苏礼见她肩膀抽动,才发现她正压抑着声音掉泪。
“唉,赶紧扶起来。”
老太太朝自己身边的丫头吩咐道,又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祌儿在她娘家哥哥手下做事,你也不算白白的委屈不是。”
苏礼听着名字,才知道原来大房的长子,也就是苏家的嫡长孙苏衶,如今在刘姨娘哥哥手下当差,难怪老太太要对刘家示好,原来是为了自个儿的孙儿。
大太太还是低头拭泪不语,老太太语气便微带不耐地说:“当初若是听我的让祌儿外放为官,哪里会有现在的状况,你自己种下的因,便也莫要怪如今要吃这个苦果。”
苏礼在一旁听着老太太教训媳妇,觉得实在尴尬,但身旁一个丫头也没有,自己连走都没法走,只好低头盯着地面,不料却听老太太忽然问:“礼儿的脚可疼的厉害?”
“回祖母的话,在大伯母房内已经揉过药酒,没什么大碍。”
苏礼忙抬头回话。
老太太指使苏林氏道:“雅琴,你去对面屋里,把架子上的那瓶药酒拿来,那是宫里赏下来的,听说效果好得很,擦上两天就没事了。”
见苏林氏应诺着起身出去,苏礼忙开口谢过祖母,却只见她盯着自己端详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说:“倒是个懂事的,看来你娘教得不错。”
咱俩从今势不两立 拿着老太太赏的药酒,苏礼再次坐上软轿,心里揣摩着老太太那句话其中的意味,为什么连夸奖都要说得那么诡异。
脑海中浮现出她注视自己的眸子,苏礼忽然觉得一个激灵,当即就在心里使劲儿地骂自己,怎么这么笨,明明是有可能要被选进宫去的当口,居然还上赶着给人留下了个好印象。
软轿抬到半路,就看到苏祈急匆匆地赶过来,可能看着周围人多也不好意思发作,但苏礼见他的面色已经十分不善。
到了院门口他也不等轿子落地,就直接走上前来,苏礼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就已经被他打横抱在怀里,慌得她惊呼一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才稍稍觉得有点儿安心。
没想到苏祈看上去高挑消瘦,力气还真是不小,稳稳当当地把苏礼放在里间的软榻上,招呼半夏赶紧给擦药酒,免得越拖越严重。
半夏放下架子床外面的纱幔,这才将苏礼的鞋袜小心褪下,虽然她尽量放轻柔了动作,但苏礼还是疼得不住咧嘴,却又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出声,免得等下苏祈更加气愤。
可是搓药酒的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时不时地会痛呼出声,苏祈果然在外头气愤地说:“这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在大伯母的屋里还能扭伤到脚?”
“哥我没事,不过是先前下车的时候就歪了一下没站稳,结果进屋以后又一个没站稳,就扭伤了脚。”
苏礼尽量把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一些。
“她们两个吵架的事儿,宅子里怕是已经没人不知道了吧,你还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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