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伯给他生了亲孙,霸成个混蛋,我听她话,头顶还长双旋儿,算命说能做大官。
她心里再疙瘩,就当做了个慈善。”
柳亚东平平静静地说。
侯爱森笑得不行。
“跟电视似的验过血吧?”
“小时候肉就长不及,我爸过年回一次就拉一刀,都在水里溶了。”
那一刀刀也是割心里。
“那假的,不准。”
“嗯。”
“你伯怎么就肯让你去学武,不怕你练出名堂一脚蹬死他?逼你去打工,他还有的捞。”
“谭胖头说困难的孩子来学能免资,我爸也定期寄钱给我攒了一小笔,我碍他眼,能甩掉我他巴不得。”
“谭什么头?要得到钱么,你平时?”
柳亚东跟听笑话似的弯着眼:“要屌毛,就没再通过电话了。
他应该当我死了吧。”
“那喝风啊?”
“北京话说的,一个子掰八瓣呗,听点话,比赛再打勤点,有点奖金拿。
我当是个挺好的地方呢,结果。”
柳亚东已经敢别有深意地瞥侯爱森这帮了,他一乐,说:“狼狈为奸。
我活十几年,碰上的好人还真没几个。”
侯爱森继续咯咯地笑,又说:“泉哥让你跟我搞雁湖的地,我看他真是蔫坏到姥姥家了。
要征到认得你的,你听他们讲,哎,柳家白捡的那个孙子武学完来当地痞二流子了,恶霸手底下讨饭,学人刮民脂民膏了,你不吐血?”
柳亚东扭脸盯他,问他:“我如果反抗,我什么下场?”
静静了两秒。
“血溅当场。”
路果真宽了,侯爱森笑:“哈哈我瞎说,我不知道,我忠心耿耿,我没反过。”
又是须臾沉默。
“你跟那两个捆死了,你怕?”
“算吧。”
“我讲句难听话。”
侯爱森嘴巴一翘,“小胡有丽茹姐这道护身符,泉哥不会给他难看。”
“嗯。”
柳亚东一想这个就滑稽地想乐,又恼得眉心发疼:“还他妈挺厉害,还给他傍上个阔太”
“嘘——当不知道。
小兰就悬,他真他妈不是个混世料子,送去读书我看倒能成才。”
“泉哥当年看走眼啊。”
柳亚东装模作样地叹,说完破功。
他心说:那最好不过,我就拼命挣钱供他读,什么都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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