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石膏跌打药,校医惯例要连名带姓将情况报备校务。
罗海挨搓,不能,更不敢掉朱文龙的枪花,那人要受学校批评,转脸儿就能敛划人废了自己。
所以识时务,扒瞎话:我绊着槛了摔的。
学校不信,也可以信,罗海季末递交的转队申请,也就不多为难地批准了。
龙虎浴堂得掐着表洗,拢共那么些定量的烫水,慢者则无。
以致于拳脚练的勤的,还不如拎个洗腚眼的破盆早早门口侯着的。
柳亚东赶晚淋掉一身酸汗,冻得打颤。
肥皂沫子没揩呢,蝴蝶骨遭人软乎乎地一挠。
他两指蘸水顺眼缝一抿,扭头睁开眼,见颠着一身白肉的罗海左手裹着塑胶布,右手套枚绿澡巾。
他露牙笑,自来熟地:“东哥,亚东哥那什么,我、我给你搓澡吧,我跟你划拉到一寝了!”
罗海识时务之进阶:晓得靠树。
柳亚东轻易不交心,也不惮背后黏着人。
他交了手牌取小卡,一掸眼,见跟着的罗海揣了失物招领处的一罐洗头膏就想走。
柳亚东算服了,心里直想乐,嘴上又漫不经心地问:“你他娘的手里有藓吧?还偷?你告诉我下回还想断哪儿?”
“哎!
我不是。”
罗海“唰”
把东西搁回去了,手贴裤缝上一蹭,对着柳亚东悻悻:“我、我不是故意的,东哥,对、对不起。”
柳亚东该说:关我鸟蛋事。
可他在罗海眼里读出了渴望,渴望隔着膜,差细棍一戳,被洞悉内情。
柳亚东瞬间心软。
他擦着头发,问:“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毛病?”
“嗯,是!
我这是病!”
罗海面上近乎浮起幸福的神色。
他带了笑地忙不迭解释:“我以前老拿我爸的钱,我爸一发现,就和我妈一起打我,就,一打我他俩就不吵架了,就管我了,所以我老拿老拿,后来才”
说不下去了,乱了,鼻酸了,就够了。
他含着半截儿因果,手腕蹭蹭鼻尖,面呈感恩地凝睇着柳亚东。
“去他妈的你有病,偷就是偷。”
柳亚东滞了几秒,毛巾搭肩,圾拉着鞋朝外走,嘴不留情道:“是毛病劝你赶紧治,改不掉,就把手斩了。”
罗海愣了久久,才答应,啪嗒着拖鞋欢快地跟上,道:“哎!
东哥!
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