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我会好好儿活着,我在一日,你就不能发疯胡来,更不能为了我向任何人低头,要不然,我也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也说好。
可事实总是让人泄气:她在逐步打通官场关节期间,被迫嫁入顾家也罢了,还相继得到钟离远与姚慕林相继患了重病、危在旦夕的消息。
如果人都不在了,翻案昭雪还有什么用?他连个亲生的孩子都没有,尚在的算得上是亲人的,只有他堂叔膝下的阿悦。
如果人都不在了,她纵然有再多的孝心,又有何用?她已嫁为人妇,连赶去江南侍疾的机会都争取不到。
她一度的消沉,一度的浑浑噩噩,便是因此而起。
自尽么?没出息。
活着么?没意思。
不见曙光的日子的终止,是收到钟离远的亲笔信件,说已见好,才知你运道不济,只恨有心无力。
曾答应过他不再哭,看到那封信,还是哭了。
庆幸于他的转危为安,感伤于他一如既往的挂念。
后来的振作,这封信起码有七成的功劳。
活着、振作就是过得好么?攸宁从不这样觉得,但他希望看她过得好,不管是哪种意义上的好,那么,她愿意让他如愿,不管那光景是长是短。
攸宁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理解自己对钟离远的情分,也从未奢望谁理解。
她自己知道就够了。
身陷病痛泥沼、亲人嫌弃的小女孩,长久生活在孤单无望中小女孩,当一线暖光出现并坚持温暖她的时候,她所能想到的,唯有珍惜,牢牢地抓住。
那亦师亦友亦如父的男子,所经盛华,于她是与有荣焉却不见得想要共享。
而他所经的冤屈,于她正如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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