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展目凝视着她清艳的容颜,望着她待同类一般地对待那只幼虎,神色温柔恬静,偶尔一笑,竟显得天真、孩子气。
可是如何的天真、孩子气,都让他觉得这一幕美是美到了极处,却延逸着无声地孤独寂寞。
后来,初六睡着了,她把小家伙送到室内,放到堂屋的蒲团上,转身离开。
脚步倒还没凌乱。
再后来,他置办了碎月居,请了驯兽师傅,跟净空打过招呼,说了要自己照顾着幼虎,不需与寻常人提及。
给小家伙取名字的时候,在心里又嫌弃了好些遍,还是取名初六。
不得不说,他那时对攸宁诸多偏见,诸多不赞同——当然现今也没好哪儿去,在初六的事情上却是明白,她那份儿对初六的心,与它在寺中的相伴,喜欢却没霸在身边,是对懵懂无知的初六的善念,亦是她心头留给这尘世已不多的温暖。
便是那样机缘巧合之下,他与她有了第一次的相见,她在明,他在暗。
后来很多次,皆如此。
只是,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他逐步查清楚了她与父母有缘无分的过往,查到了关乎她的很多很多事。
她是有过于充分的理由心凉心寒失望再到对亲情无望。
明明是该阖家捧在手里的明珠,却被弃若敝屣,换了稍稍心智薄弱的人,怕是要全然否定自己。
她一定也有过那种时候,不然,私下里的任性消极从何而来?她对初六说的话……就没寿终正寝的打算。
那对夫妻,挂着父母名义的她的双亲,已经将她毁得七七八八。
直到夜色深浓,萧拓满心都是这些过往,待初六、十九的态度也就更加柔和。
景竹来禀:“齐夫人情形不大好,昏迷不醒,因在城外,齐家一时间请不到医术精湛的大夫,都急得不轻,怕在客栈就出个好歹,待到明日——”
萧拓想说那就让她快死吧,转念一想,唇角牵出残酷的笑,“明早城门一开,你就送医术精湛的几位大夫去给蔺氏诊治。
另外,替我敲打齐老夫人、齐骧几句。
如何说?容我想想。”
后悔的滋味儿不好受,他要蔺清芜继续活着,继续品尝。
他要蔺清芜看着曾放弃的女儿,与他并肩同看河山恢复绮丽,战乱得以平定。
眼睁睁看着,那明明能分享,却生而不可得的锦绣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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