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毕竟是太后的亲儿子,他虽然眼神深沉、似笑非笑,却也没有跟着王太后演下去,去套太后的话。
回过头来,又命春陀,&ldo;去打听打听,皇后这几年间,私底下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太后。
又或者陈家、窦氏有什么事得罪了王家,却没有闹到朕跟前来。
&rdo;春陀不敢怠慢,过了小半个月才回刘彻,&ldo;娘娘这些年来,在未央宫里是没得挑的了,谁不说她的好?长乐宫那边,她也很少过去……&rdo;人都不过去了,还有什么事能招惹到王太后的不满?&ldo;就是陈氏、窦氏,虽然也有些混账子弟,作出了不体面的事,但也没有什么事是大得让人在意的,无非都是些小奸小恶。
&rdo;春陀绞尽脑汁,才说,&ldo;倒是武安侯兄弟不断在京郊占地,还抢占了南皮侯的田地……除了这事之外,就没有多少事情了。
&rdo;刘彻眉眼一凝,&ldo;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do;&ldo;就是前几个月,&rdo;春陀说。
&ldo;娘娘也知道这件事的,太主曾经在娘娘跟前抱怨过几句,但娘娘似乎并不曾过问。
私底下有没有和太后娘娘说起,就不知道了。
&rdo;窦氏的事,陈娇就是要管,也不会管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窦婴在朝堂上处处吃亏,她都没有出来为窦婴撑腰,南皮侯的几块地,能令她出手?刘彻的眼神就深沉了下来,回头去椒房殿看儿子女儿,见到陈娇,就开玩笑问她,&ldo;你是哪里得罪了母后,惹得她真挑起你来了?&rdo;陈娇先是吃惊,后是无奈,&ldo;这我要是知道,早就自己改了,还用得着纳闷吗?&rdo;刘彻一听,自然也是道理,便径自犯了沉思,陈娇看在眼里,反过来安慰他,&ldo;行了行了,这件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母后要挑我,让她去挑吧,我难道还能往心里去?&rdo;得妻如此,刘彻还能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把陈娇搂进怀里,又把头靠到她肩上,烦躁地说。
&ldo;怎么搞的!
全天下都和我们夫妻作对,现在连母亲都不让人安宁……今年真是时运不济!
&rdo;是抱怨太后,还是抱怨朝事,真是连刘彻自己都不清楚了。
陈娇便垂下眼来,柔声道,&ldo;天下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忍一忍吧,阿彻,你难道忘了?祖母不是教过你吗?连忍都忍不好‐‐&rdo;刘彻和她一起说完了下一句话,&ldo;又怎么忍得到无须再忍的那一天。
&rdo;话音终了,夫妻不禁扭头相望,相望一笑。
68、提拔王太后一击奏效,倒也不着急再接再厉,前朝热热闹闹,为了边事闹腾得不可开交的,未央长乐两宫就要平静得多了。
周阳侯送上的这一对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终究还是经过李延年的悉心调教,择日在清凉殿内为刘彻献了一场歌舞,刘彻还要邀陈娇去看,陈娇笑着推辞了,&ldo;母后听到,又有话说。
&rdo;毕竟是太后,毕竟是刘彻的亲妈,对她的容让态度,刘彻不是不满意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满意,看陈娇就越来越觉得可怜可爱,觉得她在太后手底下委曲求全,日子过得实在也不容易。
&ldo;也真是难为你了!
&rdo;刘彻头天这么一说,转天又送了些珠玉过来,&ldo;知道你不缺这个,但我也就只能给你这个了。
&rdo;毕竟也当了七八年的天子了,也知道自己跑去约束太后,让她不要为难陈娇,唯一的后果,只可能是让婆媳之间的关系越加冷淡。
不论是对太后还是对陈娇,都不是什么好事。
陈娇感到很好笑,&ldo;知道我不缺这个,你还给我这个?&rdo;她虽然大度贤惠,但也决不是刘彻随随便便一点恩典,就能取悦得了的。
刘彻自己也深知此点:要是以为陈娇和一个寻常的妃嫔一样,可以随意打发,那倒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哄她。
&ldo;你说你想要什么。
&rdo;他便柔声问陈娇,打叠出了千般的耐心来。
&ldo;能给你的,我还会不给?&rdo;陈娇白了他一眼,又靠到了刘彻怀里,扑得他一怀都是椒房殿里的香味。
在皇后位置上待久了,有些习惯渐渐就烙了下来,曾经椒房殿里盈满的,是王太后格外喜欢的龙脑玄术味道,这种香味留得久,刘彻刚刚登基的时候,老以为母亲还在椒房殿一角品着蜜浆,和从人说话。
但这些年过去,不知不觉,椒房殿里的味道,已经换作了陈娇私家秘合的甘露香,这香味丝丝缕缕,才刚萦绕上来,就令刘彻想到了陈娇沉静的一笑。
&ldo;你已经很久没有带我出宫去了。
&rdo;陈娇就幽怨地说,&ldo;千金珠玉,我缺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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