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叼了一粒花生米,毫不在意道:“我书读的没你多,可也知道在其位谋其职,既然我们是军人,就做军人该做的事,而不是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那么那些贪污腐败,你都不在意吗?!”
“至少在我的队伍里,我不准这种事发生,我碰上会努力管,”
霍雨呲牙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等我以后靠战绩当了将军,就可以改变了。”
霍雨是一个顽固的家伙,他有着自己的处世之道,旁人哪怕劝说再多也没有用,而坚持自己道路的他也远比旁人走的更远。
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为之动容的侠义,所以也有许多兄弟愿意跟着他,就连一些早已不年轻的高层也会因为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动了恻隐之心。
所以太清问他要不要去修道时,身着笔挺军装的青年压了压帽子,便起身道:“尚于书,你去修道我不反对,这是个人理念,但是我也会时常惋惜帝夏失去了一名优秀的军人。”
“我还有我的志向和理念等着去完成,我的身后还有一大帮兄弟等着我,还有姑娘等着我打完仗回去成婚,你要我跑去修道,怕等我修成仙人出山的时候,敌人都跑到家里坐着了。”
修道者,乃是帝夏自古就有的天行者,然而修道何其之难?很多人花费了无数的资源荒废了无数的光阴也没个成就,所以霍雨其实是唾弃修道者的,就是因为这群光吃不干的蛀虫,上面才会借此克扣了兄弟们的资源。
那个时代,帝夏外战内乱不断,而各宗各派的修士不对外抗敌就算了,反而成天借助战争发财,不给资源就不去打仗,不让广收弟子便不出山,收了一大堆废物点心后又借口缺资源让帝夏开国库补充。
这种时候太清去修道,难免遭人诟病,霍雨自然是不会同他去。
“我虽然是个凡人,但我的心是热的,可有的修士空有一身修为,心却又冷又硬像粪坑里的石头。”
霍雨说完,便想要离开,结果半天都拉不开门。
太清不疾不徐道:“那你可知凡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你想要以力博天,非修士不能。”
因为拉不开门有些尴尬的霍雨侧头看他:“我说你是哪来的自信,我的资质就这么让你心动?我修道你又没好处,何必?”
雪发青年的神色突然多了些寂寥,他伸出手,窗外的小雀飞落他的指尖上,扭头看着他。
这一刻霍雨莫名觉得,太清像是要羽化成仙一般,他头一次确切的认识到那位踌躇满志的热血青年已经不见了,余下的便只是面前这个冷淡出尘的道士。
修道可真是可怕,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死样子,再怎么由玉雕琢,再怎么出尘缥缈,也没有人味了。
说起来好几次见面,这家伙都只要了一壶茶,当真是出尘不染,呵。
“我所求的并非好处,你会明白的。”
太清挥了挥手,霍雨这次终于顺利拉开门了,他狐疑的看了太清一眼,隐隐知道刚才恐怕是太清搞鬼。
在那之后太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找过霍雨,有多长呢?太清的头发长到了臀下,玉清也终于可以破解小黑屋的灵力锁,而霍雨在艰苦的作战后,终于将一直叫嚣的邻国打了下来。
在当时霍雨这样的也算是大龄剩男了,他少年从军,几乎便再也没归家,让老家的青梅等了他那么多年,他心里也很愧疚,此番便决定回去成亲了。
霍雨的老家在帝夏的边缘,是一个漂亮的城市,他从自己的房间便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海平线,小时候他时常和青梅一起在海滩戏耍,他走的那年,青梅还特地送给他一串自己做的海螺风铃,让他累的时候就听听风吹过海螺的声音,那是家乡的呼唤。
所以,也请他不要忘了家乡的自己。
然而再美好的回忆随着一年又一年的繁复战役,已经渐渐消退了,霍雨其实已经不记得青梅长什么样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她好像特别喜欢穿一件上面绣有红梅的白裙子,绣的应该是红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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