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裴朗——”
林诗懿微抿唇角,无论如何粗陋的衣衫,超然的气质还是有些令人不敢直视,“你现在对斯木里的关心快要超过你的亲弟弟了。”
裴朗闻言默了良久,“你相信我,我不是个坏人。”
“我只是个大夫。”
林诗懿轻颦浅笑,“要我相信你做什么?”
“裴朔不是我的亲弟弟,你也不仅仅是个大夫……”
裴朗看向草席上昏睡的少年,“但我现在,真的只是个看马棚的。”
北境动荡不宁,朝堂亦是争论不休;隗文帝高位之上轻飘飘的一句话,镇得住大殿的喧嚣,却压不下各方势力暗地里的鬼胎。
大殿之上,各方势力的眼睛齐聚秦韫谦的身上。
“回皇上——”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谦卑地上前行礼,“胜败乃兵家常事,臣以为现下与其争论定北候的过失与袭营带来的恶果,不如先想招把北境大营粮草的亏空补上,稳住前线浴血将士的人心才是重中之重。”
“左谏议大夫上嘴皮碰碰下嘴皮,说得倒是轻巧!”
户部侍郎白眼翻过了头顶,两手一摊,“银子呢?哪里来?”
“钱侍郎莫不是忘了——”
兵部侍郎拂袖背手,“这定北候,可是我们秦大人的好妹婿!”
“皇上……”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这一次江南水利的视察是太子亲往的,翻修河堤的银子还未报上来,户部那点存银都不知够不够用……这……”
隗文帝当年与诸兄弟夺嫡上位,情状惨烈;是以他身居高位以来一直敏感多疑,迟迟未立储君。
而现在的太子是嫔妃庶出稚子入府雪往北秦韫谦这边下朝刚一出了宫门,便看见自己的小厮正围着马车踱步。
“大人。”
小厮看见人连忙上前,“还是直接去相国府上吗?”
秦韫谦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却发现小厮一张苦瓜脸皱得难看极了,“怎么了?”
“大人,要不……要不先回府里一趟吧。”
小厮颇有些尴尬地左右打量了一圈,“刚才府里有人来报,大人的长姐一早便到了府上,哭闹不止,一定要见大人……下人们,下人们都劝不动啊……这被左邻右舍的听去了,怕是不好。”
秦韫谦闻言,跨过轿撵的那只脚顿了顿,他难得地沉了脸色道:“那先回去一趟。
你派人去相国府知会一声儿,说我晚些到。”
不比侯府与相府几进几出的大宅,秦韫谦只官拜四品,尚未娶亲,寡身独居,一直以来做人为官也颇为低调;是以秦府也不过是个比寻常人家略精致些的小院儿,倒是处处都透着读书人的文雅。
他刚进院门没几步,便听见长姐秦韫谖的哭声里还夹着几声孩童的哭闹,于是他的眉头便锁得更深了。
下人推开了前厅的大门,秦韫谦先是颔首行礼,唤了声:“长姐。”
“韫谦啊——”
秦韫谖听见弟弟的声音哭声马上止住了大半,忙把怀里抱着的小男孩递到下人的手上,扑到了秦韫谦身旁,“这会你可得救姐姐!”
“长姐。”
秦韫谦扶起秦韫谖带到椅边坐下,自己也顺势落座一旁,“韫谦食的是朝廷俸禄,每一斗米,每一钱银都是有数的,今年这才入夏多久,我已经帮姐夫还过三次赌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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