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懿曾经爱慕那时的齐钺在雪中舞剑的身姿,利落矫健。
那时,她看着只着单衣的齐钺一套剑法舞罢,虽是只着单衣,额间也坠着细密的薄汗。
那时,她看着齐钺口中哈出的白色雾气,便觉得整个冬天都暖。
“入秋了。”
她的声音还是带着距离,“觉得冷也是寻常的,不必多想,仔细将养着,总会好的。”
“那你……”
齐钺盯着林诗懿的背影,“你的冬衣备下了吗?我让荆望先去准备着。”
这天儿,寻常人还穿不上冬衣。
但林诗懿到底还是没忍心这样说,她只淡淡道:“备下了。”
“嗯。”
齐钺点点头,神色落寞,“那就好……”
他嘴上不断地重复着,“那就好……”
林诗懿轻轻地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回头,“宫里送来了些赏赐,我瞧着有几匹好料子,等会叫荆望去寻个裁缝来,给你量了身量裁两身厚衣裳。”
“不用了。”
齐钺嘴角勾起了个笑,“裁制新衣需时,只怕来不及了。
既然宫里的赏赐都下来了,只怕送旨的太监也到了罢?”
“是。”
林诗懿也不讳言,她放下手中的托盘,“送旨的太监我安排在客房休息了,我同他说了你身子不济,好些了再去接旨,以免带着病气对圣上不敬。”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齐钺起身,“我齐钺福薄,这天家恩赏于我,只怕是一纸催命符——”
他起身往门外走,回头同林诗懿说:“走罢,一道去瞧瞧,他们想我什么时候死。”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自北境十二城沦亡以来,朕夜不能寐,唯恐愧对先祖重托。
兹闻齐卿之战报,以丹城之役为最,朕躬闻之甚慰。
卿彰武功于四海,宏带砺于山河,然却为之抱恙,朕躬闻之几欲垂泪,不知可以何用以慰劬劳。
遂与众臣商定,今特晋定北候为定北王,享亲王礼俸,永袭勿替;以慰卿怀,安心休养。
一切封赏及晋封事宜待卿返都后与礼部再行商议。
钦此。
宣旨的太监捏着鼻子将那尾音拖得老长,却半晌也不见有人回应。
“哟——”
他合上圣旨往齐钺面前递,满脸堆笑,“定北候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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