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欢站在宫道上,那只楠木盒沉甸甸的,在手中抱久了手臂也觉得发酸。
她没有假手于人,一直是自己抱着。
后宫与前朝隔着永武门,是后宫与前朝的屏障。
下过雨的宫道上湿漉漉的,石板缝隙之间还生着看不见的青苔,肉眼不可辨别,但一踩上去就能发觉脚底湿滑。
扶欢站累了,太阳升起来,光热越来越强,晴晚打的油纸伞几乎要被阳光穿透。
那光热似乎已经将地上的水汽蒸腾成热气,扶欢拭了拭鬓角,已经有了点点汗意。
慕卿走过沉沉的红墙,那红墙连着金黄的琉璃瓦顶和一片蔚蓝的天际,他抬脚走出永武们,就在那长长的宫道里见到了扶欢。
她穿一件杏色的归雁大袖襦裙,袖摆落到手肘,露出一段白致的秀腕,如雪似玉。
但是她的臂帛却是跳跃的绿,一瞬就跃到他眼里。
扶欢瞧见了他,手臂抬起来,似乎是想同他招手,但是才抬起来便发觉到了手上还抱着重物,便又无奈地放下,冲他笑笑。
慕卿不自觉地,也同她一道笑了。
他整了衣冠,走至她面前,一丝不苟地行礼。
扶欢忙叫起:“厂臣不必多礼,我来找厂臣,是有一事想请厂臣帮忙。”
她接着举起了手中的楠木箱道:“听闻厂臣要去往江南,我想请厂臣帮忙将箱中事物换成米面,能施给灾民。”
扶欢相信慕卿,她的钱财与首饰交给慕卿,慕卿一定会折成米面,交予百姓。
楠木箱显然分量不轻,她细细的手腕都能见到其下隐隐的青筋。
慕卿没有接过来,他缓下声音,柔和道:“殿下心善,担忧灾民,臣知晓。
陛下也已命臣赶赴江南,拨银救灾,洪灾一事,不日便会缓和。
怎敢动用殿下的体己?”
扶欢摇了摇头:“皇兄命户部拨银是皇兄的事,而请厂臣帮忙是我的事。”
她轻轻地说道:“便是能帮上一点,也能叫我心安。”
慕卿久久地没有说话。
扶欢着急了,上前一步,将楠木箱推到慕卿身前。
“厂臣一向待我好,一定也会帮我的吧。”
这句话,带着娇憨的语气,扶欢模糊地觉得,好似在那次湖上过后,她同慕卿说话比以往更随意,更亲昵了一点。
被喜爱的,总归会有些有恃无恐。
慕卿接下了楠木盒,他垂眼看着楠木盒上金丝的纹路,启唇笑了笑:“殿下所言极是,臣总会帮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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