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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点点头,问他:“是谁请吃席?”
方伯丰苦笑:“哪有什么吃席,吃罪还差不多。”
原来是知县大人下晌忽然叫了他和老司长过去,一直说到晚边,还留了饭。
“还不都是那株‘升官发财稻’闹的!”
想想知县大人这样热衷政绩之人,听说了那位因一株新稻种就青云直上的同僚之事,心里难免有些波动。
他这里正憋着要在财税上大展一番宏图,抬起头来一瞧,却发现如今天下最大的功劳已经不是这个了。
幸好自家治下也有知晓内情的人,便赶紧叫了来当面细问。
也得亏方伯丰这回在府城里尽力调查了此事,才能答上他那些问题。
尤其是听学差大人和同学中农务向同窗说的许多那位政务上的细节,更是眼前知县大人要打听的重中之重。
如此一番面对,他也在“上官”
跟前落下名号了。
只是他心里却是忧多喜少、只忧不喜的样儿。
灵素知道他心思,便安慰他道:“横竖这县里肯定是我头一个能种出这稻子来,到底好坏如何,今年就能晓得。
这农务有个好处,都得跟着天时走,就算大人再如何心热,也赶不到季节前头去。
只等着看了情形再说不迟。”
方伯丰点头道:“你说的这个不错,我忧心的却不是这一样。
天时渐变,官府要寻新粮作,本是利民之举。
只是这个利民后头又跟着声名权位,这就又是一重事了。
这世上多的是热衷名利之人,热衷本没有对错可说,不过个人追求不同。
最可怕里头又有一些为了这个名利不择手段的。
偏偏又落在农事上,这若有个闪失,那是多少人命的事情?我一想到这个就觉着事情恐怕难以顺遂。”
灵素对人世所知哪里能同方伯丰比,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只道:“那你就先做你自己的粮作,到时候哪怕旁的多少假的坏的,你这里至少还有样好的。”
方伯丰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本来说要灯节后吃的年酒,等吃上都快出正月了。
苗十八、鲁夫子和燕先生一碰头,这酒吃的没时候不说,话也说不完。
这回倒有多半在说各地的新粮作,方伯丰也跟着听了半日,还不时能插上两句。
这几个都是交游广阔之人,消息比衙门的还多,方伯丰一方面大开眼界,另一方面也更增了忧心。
这日正在预备新的学文,却有人说府学里有人给他捎了东西来,赶紧出去拿了,原是一包裹的文书。
里头一封书信,是祁骁远所寄。
信中说这些都是最近他在府学和府城衙门里搜罗的关于新兴粮作的文书材料,晓得方伯丰专于农务一途,人又在县里消息不便,特地给他捎来的。
方伯丰看了心里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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