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之后,琅琊王陈淮没有逼迫皇帝要救命钱啊土地之类的,真正打着勤王的旗号而来,怎么来怎么去。
回封地途中被陈望的残余势力拦截,陈淮的马车被人射中,当时车中坐着王弘和陈淮,便是陈淮替他挡了一箭。
待歼灭乱军,陈淮已经昏睡不省人事,半路医疗条件不足,陈淮足足五天高烧不退,一路都是王弘在车中照顾他,还替他带领军队回到琅琊。
那是养尊处优的琅琊王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经过那件事后,王弘便知自己欠了他一条命,以陈淮醒过来之后的话说就是——这支箭若射中了你,要我割了这块肉补上也行。
这笔账还不清了。
王弘想。
——
王弘看着那具后背微微隆起的侍卫尸体,凭着无法言说的感觉走上前去,把尸体翻了个身,看到下面一块人头大的石头。
忽的如被闪电击中,他想起在阵眼时扔出去的小石子,在他还没扔之前的位置,以及要印在脑海中的阵法图。
顿了顿,弯腰将那块人头大的石头搬了起来,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沿着来路返回。
陈淮突然觉得那股外来的邪气弱了许多,勉强睁开眼睛,却只看到白茫茫的世界。
颤声道:“阿邵?”
没有等许久,陈淮急得大吼:“阿邵!
你在哪!”
这边,王弘搬着石头,感觉胸口被火烧般疼,但他始终忍着,想起陈淮之前在阵眼做的标记,虽绕了些弯路,好在他们走得不远,兜兜绕绕,过了将近一炷香时间,筋疲力尽的他总算在倒下之前找到阵眼。
而此时,从陈淮消失后算起,一个半时辰即将结束。
王弘拖着沉重的步伐,下唇咬破了,终于是把石头放在阵眼中。
狂风骤起,吹跑迷雾,一缕阳光从头顶洒落,一只幼鹿出现在王弘面前,黑而圆的鹿眼好奇地盯着他。
王弘整个人虚脱倒下,幼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是见他没有敌意,幼鹿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还用舌头舔了舔王弘的脸。
“阿邵!”
熟悉的声音传来,王弘视线涣散,莫名其妙想起从前在马车上,中箭的琅琊王尤带着笑的脸,他说:你没事,太好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仅此而已。
王弘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能发出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他说:“你没事,太…好了。”
——
汝南郡,距离梁军与楚军在城外短兵相接,已过去七日。
悬瓠城外多了伤兵和尸体,给原本就不算平静的城内增添了一份死亡的气息。
那日一战梁军并非大获全胜,双方阵亡人数所差不大,故而宴会开得不甚隆重,诸葛恭亲自犒赏拿下刘凌人头的士兵,镇军将军则七日来都不见人影,军中纪律严明,大小军情都转由通报给了车骑将军,七日过去,难免有人起疑。
“韩将军那一箭,三里开外,‘咻’一下,正中那索头虏胸口,就这,射穿了呦!”
“哦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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