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切切实实感受到顾二婶的用心和着急,顾凝熙看着面容模糊平板的这位长辈,转而定焦在她边说话边舞动比划的双手上,扯开唇角笑了一下,以示谢意。
“二婶受累,我感激不尽。
荷娘呢?二婶知她这几日如何?”
这是顾凝熙醒来后说的第三句话,他又问了一次陶心荷。
顾二婶一下子停住话头,叹着气帮顾凝熙掖了掖被角,看到这孩子随之眼睛低垂,一副失落无奈的神色,终于缓缓道来:
“荷娘她,应该挺好的吧。
二婶近日没有见她。
不过,宁娘初三那日,受她未来公公相邀到伯府作陪,见到了荷娘和她弟妹。
她回来告诉我说,伯爷同荷娘言笑晏晏,气氛融洽。
宁娘想邀荷娘过来看看老夫人,不过没能成行,倒是将伯爷带来,望了望你。”
“熙哥儿,不要怪二婶多嘴,你们毕竟和离了,荷娘要如何,你干涉不得,也不能指望什么,对不对?要多想荷娘心善绵软的好处,起码从伯爷庄子回京时候,是荷娘帮你求来的安稳马车。
不过,荷娘可能要往前走一步,熙哥儿,你……你要心里有个数。”
顾凝熙盯着顾二婶在自己肩膀处被子上虚虚搭放的手,听着长篇大论的正反劝慰,若有所感,低低哑嗓问道:“什么叫往前走一步?”
顾二婶就势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仿佛母亲哄幼童入眠一般,充满温情与同情:“唉,听说,荷娘今日一早又去了趟伯府,应该是找伯爷说话了。
这段时日,我看伯爷明晃晃地对荷娘有意,之前荷娘还是躲着避着的。
结果这两日,她又做客又造访的,我私心想着,荷娘说不定动心了。”
闻言,顾凝熙从被中伸手捂嘴呛咳几声,面孔泛出病态红晕来,唬得顾二婶急忙探他额头,发现今日午后退去的高热没有卷土重来,男子的体温依然平稳正常,才算松了口气。
“唉,熙哥儿,你莫吃心。
二婶也是瞎猜,未必真是这么回事。
伯爷他身子不行,你晓得,荷娘更明白……说不定,他们只是玩闹而已,未必真的会到男女那回事上。
虽然伯爷常常口口声声说要娶荷娘,我看,荷娘总要考虑到他的病症,不会随意应许的。”
顾凝熙心底却知,顾二婶必然觉得,程士诚比他强,因此只用男子隐疾说事儿,只字不提他们二人作比的其他优劣。
可是,依程士诚那回放话来看,他那病症,仿佛因荷娘而痊愈了?难道,这是上天的意思?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纠葛?
他二十五六年的脸盲之症,被莫七七破天荒化解。
程士诚闻名在外六七年有余的隐疾,因荷娘而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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