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将视线从琴上调往红云脸上,似笑非笑道:&ldo;哦?你倒是说说,好在哪里啊?&rdo;他在店里时一向甚为沉默寡言,就是从前白月、红云姐妹俩问他,也是问一句答一句,惜言如金;从不曾有这种主动发问的情形发生。
所以他一问,红云事先毫无准备,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他见状,也不追问,只是冷冷一笑,低头又待去摆弄琴弦。
红云面上有些窘意,但究竟是见得人多,也不怎样恼火。
&ldo;琴艺高妙,贵在得心、应手,方能成乐。
刚才一曲,或相凌而不乱,或相离而不殊,自然入境、传神。
&rdo;大门开处,一位年轻女子站在那里,不知已旁观了多久,此时大约眼见红云尴尬,遂出声为红云解围。
她穿着一身极朴素而简单的t恤、荷叶边及膝裙,容颜清雅,丽而不艳,美而不妖,自有一种天然气度,并非绝艳倾国,却令人移不开眼睛。
那青年一眼望到她的面容,忽然起了一阵震栗,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又仿佛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死死地盯着她,似是要将她那张容颜镌刻入灵魂中一般,又似是看到了夙世仇家,那神情里又是惊异、又是悸痛、又是憎恨、又是酸苦,复杂得无以复加。
&ldo;流波,你来了啊。
&rdo;红云招呼着,向那女子眨了眨眼睛,递过去一朵感激的微笑,很自然地对身后的男子介绍道:&ldo;客人,你只怕还不认识敝店新来的工读生吧?她是流波──&rdo;立为太子。
但这位太子颇为短命,还不满二十岁就一病归阴。
而此时嘉泰帝春秋已高,龙体又不甚健壮,眼看竟是要绝后了。
嘉泰帝耳根子颇软,自己没有什么大的见地,一来二去,当朝宰相尚御就渐渐培植了一批党羽,壮大势力,把持权柄,独断朝纲,排挤忠良,邪佞误国。
本来如果太子不死,尚御所做一切便都有了价值。
他笼络太子不遗余力,太子也投桃报李,和他合谋除去尚御在朝中的一些政敌。
即使嘉泰帝万一有了三长两短,尚御的大权高位也决不至于有失。
但不料太子竟然夭折,尚御慌了手脚,便勾结了沈皇后的外家,想立一位和自己亲善、便于控制的宗室之子为太子。
奈何嘉泰帝虽然平时耳根子软、又没主见,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大主意拿定得是极快的。
圣旨很快就传至洵王懿的府邸。
洵王的长子露晔被立为新太子。
太子露晔搬入东宫,尚御很快前来参见。
尚御来的时候,露晔正爱惜地在亲手擦拭从家乡带来的名琴&ldo;玉壶冰&rdo;。
露晔雅好音律,擅长琴艺。
因此他将他的琴保养得很好,这日常清洁维护的工作,从不假手他人。
一道圣旨以后,他忽然要从蜗居一府变为面对天下,何况身旁更无半个知心人。
他能够相信的,唯有他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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