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毫无疑问,是特例中的特例。
他是属于从量表开始就胡编的那一类,而且编得十分无懈可击,谈话过程中也比较健谈,很少回避,乍一看,甚至让人觉得他有种&ldo;事无不可对人言&rdo;的开朗。
在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他也非常善于自控,碰到很敏感的话题,他也不会表现出对咨询师的防御性和攻击性,情感反馈始终比较正面。
唯一的问题就是太正面了。
再健康再强大的人,遇到切肤之痛,也不可能始终保持内心的理智淡定‐‐毕竟伟大的ai只要充电就行,是不需要心理咨询的。
白老师用了无数种方法,也没能建立起医患之间有效的沟通渠道,只好开诚布公地向他承认:&ldo;我的专业水平就在这了,可能没法帮你,如果你仍然认为自己需要帮助,我试试帮你介绍更好的咨询师。
&rdo;没想到费渡居然拒绝了,并且在长达一个多月的无效治疗后,&ldo;人傻钱多&rdo;地把咨询费用翻了两倍,买下了白老师每周三晚上最后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每次走他还会很甜地附赠一句&ldo;您这里让我很舒服,对我帮助很大&rdo;‐‐要不是白老师自觉年纪能当他妈,说不定都得自作多情地怀疑这个小花花公子是为了泡她来的。
日常生活里没那么多事好聊,费渡就会从她这里借走一些书,一周之后过来还,然后就他借阅的书和白老师聊上一通,他好像不是来做咨询的,而是在她这里念研究生,慢慢的,她发现虽然收效甚微,但这种方式有时候能让他表露一点真实的想法,虽然一旦被追问到自己头上,他又会很狡猾地绕开。
他像是个住在封闭城堡里的人,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只留了一扇透明的窗户,从后面默默地窥探外面的人,必须非常不动声色,才能让他小心翼翼地把窗户推开一条缝。
白老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费渡,问他:&ldo;朋友?&rdo;&ldo;恩将仇报的恶作剧。
&rdo;费渡轻轻磨了磨牙,把手机塞回衣兜里,&ldo;那我先走了,下周再来打扰您。
&rdo;白老师按照惯例把他送到门口。
费渡一手扶在门上,一手虚虚地朝后一推,示意她留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ldo;对了,白老师,下周我大概会是最后一次来了,我觉得提前跟您打声招呼比较好,方便您到时候能把时间留给别人。
&rdo;白老师一愣,下意识地问:&ldo;你觉得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吗?以后不需要再来了吗?&rdo;费渡点点头:&ldo;嗯,最近觉得慢慢能从原地走出来了,也在尝试新的生活方式,非常感谢您这么多年的帮助。
&rdo;白老师苦笑:&ldo;可是我都还不知道你的&lso;原地&rso;指的是什么。
&rdo;&ldo;我知道就够了,&rdo;费渡冲她一笑,&ldo;下次再聊。
&rdo;于连十一骆闻舟盯着她的眼睛:&ldo;姓冯,全名是叫&lso;冯年&rso;还是&lso;冯年哥&rso;?&rdo;&ldo;不知道……听起来是这个音,他有点口音,我不知道是哪个字,也不知道最后一个字是称呼还是名字里的。
&rdo;张婷六神无主地说,&ldo;当时天色本来就不早了,他突然跳出来,笑得特别谄媚,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点像神经病,我身边没有伴,有点怕,就一直说&lso;不认识&rso;,想绕开他走……&rdo;骆闻舟问:&ldo;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do;&ldo;前一阵子,&rdo;张婷说,&ldo;前一阵子一直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露阴癖在我们公司附近转,好多人都说看见过,老板都不敢让我们加班了,但我那天正好有点事没做完,留了一会,当时楼下人很少,我本来就有点害怕……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哥来接我。
&rdo;费渡想起他在咖啡店里遇到的送货员,突然有点不解,于是忍不住插了句嘴:&ldo;接着呢,那个人纠缠你了?&rdo;张婷点点头:&ldo;我看见我哥来了,就想绕开他过马路,可是他居然不知为什么也跟上来了,我当时有点慌,就紧张地跑了几步,声音很大地说了一句&lso;你谁啊,我不认识你&rso;,我哥他们听见了,可能觉得他是个流氓,就动手了。
&rdo;骆闻舟:&ldo;何忠义‐‐照片上这个人还手了吗?&rdo;&ldo;没有,&rdo;张婷的目光往下垂了一下,好似有些于心不忍,&ldo;他只是抱着头躲,我才发现原来他看起来挺小的,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就赶紧把我哥拉住了。
&rdo;费渡却轻轻地一抬眼:&ldo;你哥……他们?还有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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