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母亲就匆匆地迎上前问,“这婚退得如何?”
父亲答道,“凉了。”
“凉了?怎么就凉了?我听那黄太太说,易家已经在热火朝天地为他们少主寻下一个意中人了,这婚如何会没退成?”
“唉!
这妇人之言犹不可信!
我今天同凛凛去那易家,他们根本就没有半分要退婚的意思。”
父亲一边说,我一边在旁低头作鹌鹑。
那易家长辈也不惧火上浇油,父亲在与母亲说今日的来龙去脉之时还特意致电问候,长篇大论称赞了我与易迟晰的婚事实乃天作之合,也不等听的人反应,就自顾自地报出了一长串聘礼。
我父亲不小心开了免提,我母亲不小心听了个一干二净。
电话挂了后,原本还有存疑的她又惊又喜,拉着我的手直叹道我儿有幸,即便是家道中落也不影响找了一个好夫婿。
我实在想提醒他们,易家以书香门在我家还未落魄时,我也是绑匪眼中冒着钱味儿的靶子。
和阮东慈的相识也没什么新意,他刚好是把我从绑匪手中救出来的特警而已。
代价是他摔断了一条腿。
那时他躺在医院里,我便天天去看他。
也许是因为他实在生得太好,我的这副皮囊也还算过得去,一来二往就这么勾搭上了。
他也不嫌弃我年纪比他大,眼睛里每天都是亮晶晶的,像是在讨我的宠爱一样,永远都充满着渴望。
那时我也迫切地需要被一个人爱。
被绑架的那段日子我过得不太好,被救出来之后精神也很恍惚,我父亲见阮东慈有这个本事让我变回正常,连他是政敌的儿子都开始不计较。
可他不计较,也总会有别人计较。
我没办法忘记对阮东慈说分手的那一天,他死死地盯着我,眼里一片灰沉,恨不得指控是我扼灭了他世界里所有的光。
其实我是希望他挽留我的。
我没法告诉他,只要他对我说一句你别走,即便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我也会死赖在他身旁。
可他没有。
过了没两日,我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姑娘出双入对。
虽然照片不是我亲手拍的,可放在我的桌上,他们看上去也很是登对。
那是他的青梅,一听说他交往了一个男人,就抛弃了梦想的时装秀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国。
我实在是太蠢,所以一直都没发现他在利用我刺激他的心上人。
这年头的恋爱实在都需要脑子。
只是很可惜我真的没有,所以才会想出对易迟晰强取豪夺的法子,像个被阮东慈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在被窝里感伤了一番,我突然反应了过来,刚刚父亲说阮东慈在四处求见我。
我没想明白有什么好求见的。
我与他又没什么婚约,自然是不见最好,最好不见。
他一个政界新秀,不好好地去立立功绩,救救百姓,如同以往和我这样的纨绔厮混在一起,自然是十分的不像话。
还好我也不算孤独,并不是这海城唯一的纨绔。
我的狐朋狗友也不太多,李松辛便算得上是一个。
人人都说他放浪形骸,做事情不靠谱,但我知道他是真心地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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