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姜成君竟成了长安城里的一桩笑话。
姜瑜少年意气,当即提剑,闯入公孙偃府中,砍下桌案一角,怒斥其枉读先贤诗书,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公孙偃从此与姜瑜姐弟结怨,后仗着岳家得势,时常寻衅。
姜瑜无法,只得举家迁出长安,往信都来投奔刘徇。
……姜瑜亦面露忧色,一口饮下杯中酒,惆怅道:“阿姊这般境况,她虽不说,我也知她心中的苦处。
父亲不在了,又出了公孙偃那样的事,只怕再没哪个正经的好人家愿上门求亲了。”
长安有纷纷流言,自然待不得。
而信都众虽不知其中细节,姜成君的年岁也在,定仍教人望而却步。
二弱冠少年同病相怜,又是一阵痛饮,夜半方休。
……至秋狝日,天蒙蒙亮时,阿姝便已起身,盥洗后,披缥绢深衣,配黄金白珠绶带,发做大首髻,饰戴帽簪珥,作贵人助蚕装扮,再略施粉黛,便尽显妇人端雅华美之态。
助蚕服乃贵人礼服,除入庙佐祭外,所有正式场合皆可穿着。
年初春耕时,按理该王与后同行,王领众人春耕,后领妇人亲蚕。
然那时阿姝仍在邯郸,未得参与,如今秋狝,算是头一回在这样正式的场合露面,因此她十分重视。
刘徇此刻也已穿戴齐整,一身诸侯王冠服,衬得他身量越发挺拔修长,温和面目下是难掩的威仪气魄。
他转头望着在铜镜前仔细检查服饰妆容的阿姝,不由的笑了声,拉着她手将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上下打量两眼,毫不掩饰的夸道:“吾妻甚美。”
这是他头一回直言夸赞她的美貌,实是发自肺腑。
阿姝原还有些紧张,生怕有不妥,此刻听他这样说,蓦地红着脸觑他一眼,提着的心却莫名的放下大半。
这两日,二人正好得蜜里调油似的,阿姝主动靠近些,替他拢了拢衣襟,颊边露出浅浅酒窝,柔声道:“大王亦英姿不凡。”
刘徇微微一愣,随即便觉心口一颤,一阵难以言喻的舒爽渐渐弥漫,令他肢百骸都是愉悦。
他忽然捧着她脸凑上去细细的吻了会儿,直至她面红耳赤,才松开,恋恋不舍的离去。
雀儿待他出屋,方又入内,笑道:“大王如今待阿姝一日比一日好。
阿姝如今再不能说大王不是真心吧?”
阿姝斜睨她一眼,对着铜镜仔细补妆,闻言心中微动。
自从邯郸回来后,信宫中没了樊夫人,刘昭也得了约束,外头亦无战事,刘徇大部分时候皆按时归来,二人竟是难得的好了这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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