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砚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使得自家少爷在这不必要的日子换上学子服,可他是下人,学会的地被升为了太傅,只不过他自觉并不适合在朝为官,便主动辞去了官职,转而在这敬亭山上创办了松山书院。
他虽不适合朝堂,在教书育人方面却是无可指摘的,不提松山书院培养出来的众多学子,单单是他自己收的四名弟子,也无一不是佼佼者,只是如今他已近古稀,精力不济,也就很少再给学子们上课,更多时候则是待在景直苑中。
因着景直苑处在书院的后方,已经快到后山了,沈文晖一路走过去,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少,相识的便点点头打个招呼,多数都以为他是要去后山背书,那地方幽静,是个背书的好去处,只因多蚊虫鼠蚁便无人问津了。
沈文晖顶着旁人略带几分好奇的目光,也并无一一解释的打算,径自来到了景直苑,院门半敞着,直对着的便是一套石桌椅,桌上摆放了一套应当是惯用的紫砂茶具。
院子里有一棵种了已有二十多年的桃花树,风吹作罢,淡粉色的花瓣洋洋洒洒浅浅地铺了满地。
很是熟悉的一幕,沈文晖生出一丝恍若隔世之感,实际上,也的确是隔世了,他收敛心神,推开门走了进去。
年久未曾修缮过的门发出“吱呀”
的声响,正在小心翼翼地往树下埋着什么东西的老人转过身来,那张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很熟悉的面孔,依旧布满了温和的笑意“来得挺早的,先坐吧,茶已沏好,自便吧。”
沈文晖还算是能摸得到几分这位满打满算相处了一年多的恩师的脾气,坐在石凳上,动手倒了两杯茶。
程勉进屋去洗了手,这才出来也坐在石凳上“老夫已从怀启那里了解过你的情况了,说实话,以往给天字班和地字班的学子上课的时候,我也是注意过你的,很显然,相比之下,你的年纪比同窗们小一些,这足以印证你的天分。
这一点老夫绝不否认,毕竟能让怀启推荐过来的人必有其过人之处。”
沈文晖知道怀启就是何先生的字,显然两人之间交情匪浅。
程勉接着话锋一转“只是,老夫这一生阅人无数,见过的有天分的孩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天分并不能决定你走得多远,这一点你能明白吗”
“学生知道,自小受家父启蒙教导,一路至今,学生一直觉得,能支持自己走到今天的,并非这听起来玄妙的天分,而是勤之一字。”
程勉捋着自己的胡子,并未说这个答案究竟是否合他心意,直接开始问了春秋中的一句话。
沈文晖很快反应上来出处,并解释其意,还说到这句话若是出经义的题目应当如何作答。
两人来来回回,从最简单的墨义、帖经一直考到策问、经义,虽然沈文晖皆是对答如流,可程勉的脸上带着的仍是那丝温和的笑意,似乎并不在乎他能否答得上来似的。
沈文晖在这一问一答之间,反而心中大定,并不似来之前的忐忑,无论结果如何,“松山书院院长关门弟子”
这个名头对他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他如今的尽力而为,不仅是不想辜负何先生的一番美意,也是想尽可能与老师再续师徒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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