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身,在草屋里翻出一只陶罐,用草屋外的冰雪洗了污秽的罐子,然后又盛满雪,放了些菊花在里面,竟是煮起了菊花茶。
便想起菊花绚烂的藩王府,无疑,他身上的菊花,正是来自那里。
&ldo;藩王府的老管家救了你一命,你还下毒把他杀了!
&rdo;想起老管家的死,从心里替老管家不值,但更鄙夷月魄了。
但是,这不正是杀手的作风么?呵!
依是像没听到我说什么一样,没搭理我的话。
不一会儿,罐子上冒出热气来。
又过了许久,菊花茶煮沸了,满屋子的菊花香。
他理所当然地自己喝起茶来,无以食物果腹,那茶水无疑如同上好的稀粥般宝贵了。
喝去了半罐茶,又将草屋补的严严实实再灌不进一点风雪时,他才在篝火旁睡了。
连日身上水淋淋,看不出血水,这会儿他的衣服渐渐干了,身上多处的血迹才清晰地洇出来。
可见他伤的多么重。
但即使如此,也不见他有分毫的弱势。
何况他又将我的话,我的人视若未睹,我满心的仇恨驱使我去杀他,硬是觉得不适宜下手。
此刻他睡下了,倒不失为下手的最佳时机。
待到半夜,估计他睡熟了,拿了匕首靠近他,然才将匕首往他身上刺去时,面具微微动了动,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显然,他正睁着眼看着我。
不得不退回去,住了手。
在他这样的高手面前,即使是杀他,也绝对要挑最好的时机。
后半夜,每一次估计他睡熟了,我再过去对他扬起匕首时,面具下的他,又冷冷地睁开眼。
他的警觉性倒是高,这夜,我只好断了那念头,但才要睡下时,腹中揪肠刮肚的饿,在忍了若干次后,终于捧起他没喝完的那半罐茶水。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醒来阻止。
我喝了茶暂时遏止了饿意后就睡着了,次日醒来,也不见他过问他剩下的半罐茶哪里去了。
而篝火依旧旺旺地燃着,他坐那里,烤着只肥硕的貂。
角落里,赫然还有一只肥硕的,看着同伴被烤,绝望悲恸的貂。
看那两只貂的样子,像是夫妻。
貂,该是今天白日,他出去捉的。
我看着被打折了腿,无法逃走的,被扔在角落里的那只貂,看着那貂的悲恸伤绝;而他,只看着他烤着的死貂,面具下的神情,大约也如面具那般的漠然。
我想我也是残忍的,既对活着的孤独的貂投之以同情的目光,在死貂被烤熟后,有着昨夜喝过他的菊花茶,他既没阻止也没过问的经历,也便如他一样撕扯着散发着熟香味的貂肉。
到后来,甚至是大口大口地吃着的。
足足有七八斤貂肉,在那个雪花飘扬的午后,被饿了十天半月的我们,吃的一干二净。
嗯,只有吃的饱饱的,才有力气杀他。
下午他又出去猎食了,但这次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一无所获地归来。
而我整个下午过的非常舒坦。
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是身上衣服早被篝火烤干了。
虽然一身衣服不知穿了多少日,但干爽的衣服穿着,就是比水淋淋的衣服舒服。
何况外面大雪飘飞,又是极地冰川,那样的冷。
屋子里篝火燃的那样旺,那样温暖。
傍晚他虽是一无所获地猎食归来,但一进草屋看到燃的旺旺的篝火,看到坐在篝火旁笑眯眯暖手的我,身体明显一僵。
也不知他那一僵,是因为孤独的他不习惯在回家后,有温暖,有女人等着他,虽然这里称不上是&lso;家&rso;‐‐或许,在大雪纷扬的冰川,这样的草屋,远比皇宫还住着舒服和宝贵;我也没有等他的意思‐‐即使等,也是为了等他回来,再杀了他。
不知他那一僵,是因为孤独的他不习惯在回家后,有温暖,有女人等着他,还是先前还独自笑眯眯的我,在一看到他后,就条件反射地拿起了身旁的匕首,对准他,又是一副要与他生死决斗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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